岳紅靈與薛冰寕互道了新年好后,便朝著站在她后的閻夫人行禮“我們來得突兀,還請您莫怪。”
看著院門外三人,辛珊思是意外又不意外,眉開眼笑地請人進來“不怪不怪,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我們米還沒下鍋。”
“我再去加兩碗米。”薛冰寕說著就跑往廚房。黎上走出東廂,目光與察罕對上,頷下首。
察罕拱禮“黎大夫,我們又見面了,打攪。”自在勐州城他半夜去豐喜客棧求見這位,到今日,短短不足五月,沁風樓沒了,陰南山被剿。這是他曾經想都不敢去想的,可現在全成真了。
他永遠忘不了誠南王的人推開勐州沁風樓大門的那一瞬,自己胸膛里的那顆心有多緊張。明明早有準備,但那一刻他仍不太敢相信他真的可以帶著菲華不用豁出命就能脫離沁風樓,他怕極了一切都是一場夢。
“小姐兒呢”菲華很歡喜那個白白胖胖的奶娃娃。
“跟她小師叔在玩。”黎上回。
小師叔岳紅靈知道是哪個了,西佛隆寺的小活佛,凡清。
辛珊思請三人到堂屋說話,梁凝盈給沏了茶。滿繡裝了幾盤糕點,端過去“你們慢用。”
“勞累您了。”岳紅靈屈膝福禮。
菲華目送人出去,笑著回頭道“這地方真不錯。”去年他們到崇州的時候,也著中人打聽了,可惜荀家屯附近沒在售的宅子。
“屯子里的人也很好。”辛珊思端茶敬他們“恭喜你們。”
三人忙端杯站起,岳紅靈說話“沒您二位出手,我們難有今日。這份恩,我們銘記于心。他日您二位若有差遣盡管開口,我們定全力以赴。”
“言重了。”黎上道“你們拿金銀求醫,我醫病收診金藥錢,這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其中并不摻雜恩義。至于收拾沁風樓和陰南山,那跟你們無關,這是我們自己的事。”
“理是這么個理,可在我們看來,確是沒有您二位就沒有我們的今日。”岳紅靈仰首把杯中茶一飲而盡,她是個活泛人但也認死理。誰對她有情有義,她就跟誰掏心掏肺。
菲華與察罕也將杯中茶喝了,三人落座。辛珊思提壺親自給他們倒茶“昨晚放炮仗了嗎”
“那哪有不放的”岳紅靈笑說“多好的日子放放炮仗,嚇走邪祟,咱們以后就都如意順遂。”
菲華攥著杯,遲疑稍許,看向黎大夫道“您還記得坦州城沁風樓的掌柜綺月嗎”
黎上眉蹙“記得。”
“昨個傍晚,她領著幾個姑娘到崇州了。”菲華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判綺月那個人,緋色和常姐姐的死賴她,但坦州沁風樓能順利關門也
多虧了她。“誠南王的人摘了坦州沁風樓的牌匾離開后,樓里的暗刀并不打算依令解散樓里的姑娘。是綺月假意迎合他們,極力主張圈著姑娘們另起爐灶,然后趁著那些暗刀不防備,下毒將他們殺害。姑娘們這才得以離開。”
辛珊思小抿了一口茶“她是怕黎大夫不給她解熾情嗎”
“也不是怕。”菲華道“緋色私下尋黎大夫的事,早有恩客告到她那。她沒阻止,也是存了一絲念想,想看看黎大夫能不能幫緋色解了熾情。故緋色之后跟她告病,她也就順著應了。
只她萬萬沒想到,方來樓里不久的紅妍是個笑里藏奸的主,偷聽了緋色和常姐姐說話,將事直接告到了暗刀那。暗刀將常姐姐殺了,她才曉得緋色的事情敗露。未免招暗刀懷疑,她只得強撐起門臉來做狠人。紅妍也已經死了,跟樓里的那些暗刀死在同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