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顏家后,他還是沒在人前露面,先去了顏青棠所住的院子,再找去她的書房。
沒有,還是沒有。
急躁的心情,滿腔的怒火,致使他直接出現在一個下人身后,問“你家大姑娘可在家中”
下人下意識說“大姑娘不在家。”
答完后,反應過來,忙轉身去看,可身后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下人不禁疑神疑鬼地看向四周,又覺得自己是撞鬼了,又覺得方才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至此,紀景行才稍微冷靜下來,想到了疾風司。
回蘇州的途中,由于沒碰到空船,只能跟著客船速度走。
船上人員混雜,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婦人抱著嬰孩,嬰孩哭鬧不休,也有妻子正和丈夫吵嘴,有挑著貨擔的貨郎,有抽著旱煙的桑農
紀景行嫌倉里吵雜,便去了船尾臨舷而立。
他再度將那封信拿出來看。
信上淚痕斑斑,但讓他怎么看怎么假,她若能哭成這樣,會丟下他跑了又去看那個包袱,包袱中放著一身舊衣,是他來青陽巷時穿的一身。
之前他出海在外,扮的是暗衛景,穿不了書生的衣裳,自然沒有發現衣裳少了。此時看來,包袱明明是她當時收拾的,為何會漏下一身衣裳
難道說,她故意留下一身衣裳,是想書生離去后,若是不想歸,哪怕為了衣裳也得再回來一趟還是
想到這里,紀景行恨恨地擺了下頭。
覺得自己就是中了她的毒,什么荒唐理由都能為她解釋,她就是個擅長欺騙人心的騙子,騙了書生,又騙了景。
現在她棄書生不要,他倒要看看,她怎么棄掉景
紀景行已經想好,見到后,怎么懲罰她,怎么讓她求饒,到時候他肯定不會原諒她,一定要她一直求他,他才考慮要不要原諒她。
因為是逆流,船行似龜爬。
臨近傍晚,才到蘇州。
紀景行去了怡紅院,見到紅娘后,才知道陳越白竟不在。
他又去了怡紅院后面那座小樓。
是的,沒人想到這座勾欄后面的那座小樓,就是大名鼎鼎的疾風司的暗點。
“頭兒不在蘇州,走了有七八日了。”
下面的人并不認識紀景行,只知道他是景公子,十分受頭兒敬重,估計是哪位大人,不方便露面。
在疾風司里做事,由于疾風司干得就是刺探監視類的活兒,各種稀奇古怪藏頭遮面的人多了去,進來的第一課就是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
“他走了,那我讓他保護的人”
“公子說的可是顏家那位女東家頭兒臨走前,吩咐我們派了一隊人馬暗中保護,不過”
“不過什么”紀景行聽出異樣。
羅墨,也是領了這個任務,屬百戶下總旗,領下有五個小旗,是陳越白的左右手。他心知這種事瞞不住,這位景公子又是事主,便沒隱瞞當日顏青棠當街受襲之事。
“事后查明,下手之人乃葛家葛宏慎,但對方行事隱蔽,頭兒不在,我們沒有緝拿對方之權顏東家現在在顏府養傷,當時我們帶著人阻了葛家派來的人,人被顏瀚海救走了”
一陣風陡然刮起,人消失了。
羅墨愣在當場,心想這位景公子可真關心那位顏東家。
而紀景行到外面,正想疾行離開,突然面前擋了個人。
一個一身黑的人,若不仔細看,根本發覺不出有個人在那兒。
是暗鋒。
“你做什么”他皺眉冷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