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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顏族長的激動,顏瀚海卻十分淡定、平靜,甚至是波瀾不驚。
“爹,我曾經查過族譜,我與她并非同宗,又何必照著什么輩分去算。而所謂的同姓不婚,其實早已名存實亡,只要出了五服,我都可以娶她。”
顏族長氣得扔了手里的蒲扇,不住地拍著椅子扶手。
“那你還做不做人了你不怕族里人笑話你她那樣的女子,你娶她回來做什么你若是因為之前的事對她心存愧疚,從別處彌補就是了,何必要娶她回來做妻”
“我并非對她愧疚”
說到這里,顏瀚海卻不愿再多說,站了起來。
“總之,此事已定,爹你勿要再多說。”
“那我若是不同意”
“那爹你就把我逐出族,權當沒我這個兒子,顏氏沒我這個人。”
他說得平靜至極,仿佛是早已想好的決定。
可顏族長卻受不了這個刺激,手指直抖地指著他,一口氣喘不上來,眼見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顏翰河忙上前來,不停地給他順氣,又道“老四,你在說什么,你別把爹氣壞了”
顏瀚海嘆了一聲,一掀袍擺,跪了下來。
“爹,我意已決。”
因為顏族長要吃藥,顏翰河叫了下人進來,一同把他扶去了里屋。
下人來來去去,不敢瞧跪在那的四老爺一眼。
夜色已深。
顏翰河看了看榻上的顏族長,小聲道“爹,老四還跪著呢。”
“讓他跪,他瘋魔了”顏族長恨恨地說。
“其實爹你換念想想,說不定老四是為了大事,是為了顏家的家業呢他和那顏青棠又沒見過幾面,怎可能突然就想娶人家”
“那也不行,傳出去,族里人要笑話死。”
“也許族里人不會笑話爹你想想,族里靠著顏家吃飯的人那么多,說到底,人家跟我們算不得同宗,早分出八代了,只是同姓顏,才并為盛澤顏氏一族。人家愿意給你幾分顏面,說你是同族,不愿給你顏面,那就不是。”
顏翰河說得也是實情,只是顏世川為人厚道,對族人頗多照顧。
且當下宗族觀念重,若背后沒有宗族,你一個外鄉人想在本地做生意,恐怕是癡人說夢,所以雙方也算互相成就。
“本來族里就因咱家把顏家得罪死了,頗多非議,一個個心生忐忑,生怕受了牽連,若是老四真娶了她,兩家不就是一家了,以后名正言順此顏家就是彼顏家。”
說到底,在外面提起顏家,別人絕對不會想到顏氏一族,只會想到顏氏商行的那個顏家。
要說主枝這兒不惱,自然不可能。
可沒辦法啊,誰叫人家名頭太響了,沒見著京里的大官都惦上了,要不他們何必挖空心思奪人家家業
若是不考慮外面人的看法,其實顏瀚海娶顏青棠,反倒是一樁兩全其美的好事。
官和商的結合,權和利的結合,是時必然無往不利。也許這么發展下去,顏氏一族也能成為世家名門那樣的存在。
見顏族長已現動容之色,顏翰河又加了一把勁兒。
“爹,老四一向倔,你忘了當初他為了要去洪山書院,而你不想讓他離家那么遠”
才十歲大的孩子,在祖宗牌位前跪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