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凌。”
她忽然喚。
“嗯”
徐鶴雪垂眼看她,也許是在魏家軍的軍營里與宋嵩對峙的時候曬得有點久,她的臉頰有些泛紅。
“你以前是如何騎馬的我們一會兒再回去吧”
她說。
徐鶴雪一言不發,卻將自己的長巾摘下,一張蒼白的面容顯露出來,神清骨秀,他才將長巾裹上她的臉,便被她握住手腕“你給我做什么段校尉他們還在后面”
“你的臉曬紅了。”
徐鶴雪替她整理好長巾,他沒有多少血色的唇輕啟,“不必擔心,他們追不上你我。”
倪素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手一握韁繩,只聽馬兒嘶鳴一聲,揚蹄踏塵,幾乎飛馳。
“倪公子”
段嶸等人慢慢悠悠的在后面,不防那對年輕男女忽然策馬疾奔,他著急忙慌地拉拽韁繩,“你們要去哪兒啊”
風聲漸急,倪素隱約聽見段嶸的聲音,她沒有回頭,手卻抓緊了徐鶴雪的衣袖。
漸漸的,段嶸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日光明朗清澈,靛藍的衣袂輕揚,倪素仰望他,“好厲害啊小進士將軍。”
徐鶴雪眼睫微動,低首時她面上的長巾脫落,隨風而飛,他立時伸出一手去抓,卻正逢她的手同時伸出。
手指相觸,長巾飛揚。
四目相視間,倪素朝他彎起眼睛。
積弊的政令,宗室的貪心,權力的傾軋,是一些人的沉淪,同樣也是一些人的抗爭,大齊的千瘡百孔非只因為一人,一君才至于此,是利益與利益的斗爭,利益與利益的結合。
他亦因此而死。
“你在幽都百年,歸來之時,大齊還是這樣的大齊,你心中,就不失望嗎”倪素忽然問他。
徐鶴雪將長巾重新遮住她的臉
“我仍愿寄希望于世間敢為人抱薪者,雖我死,而有后來者,不為君父,不為趙氏,只為天下生民,不讓國土,不失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