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劉老師退休之后閑不住,返聘回學校總務處做點雜活,也有自己的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里擺著昔日籃球隊的獎杯獎狀,許多獎狀都褪色了,獎杯也蒙了厚厚一層灰,但依舊很壯觀。
劉老師從抽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小本子,似乎放太久了,找了半天才找到。
“就是這個,你走之前最后一場比賽,這是個人獎的證書,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張照片給你粘上去。”劉老師翻開證書,看著里面空蕩蕩的方框,“咦,照片呢”
秦肆看著頗有年代感的榮譽證書,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手指在那塊粗糙的框里摩挲了下“應該是掉了吧。”
“嗐,不重要。”劉老師笑著把證書遞給他,“拿回去做個紀念。”
秦肆接過“好。”
回去時經過新修教學樓開闊的中庭,墻上貼著歷屆優秀學生信息。一中歷史悠久,出過的名人也不少,在滿滿一面墻的照片里,秦肆找到了她。
扎著干干凈凈的馬尾辮,額頭鬢角散下幾根細碎的頭發,不是現在女孩兒們為了修飾臉型而刻意挑出來的頭發,那會兒她很乖,會把所有頭發都梳起來,卻總有那么幾根不聽話的呆毛。紀璇沒事就會煩惱地捋捋,但他只覺得,很可愛。
一個女孩子要可愛到什么地步,竟會讓他覺得每一根頭發都很可愛。
紀璇的照片下有一句話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有點俗氣,是她當年的座右銘,每次月考光榮榜都會伴著她的名字和照片一起出現。秦肆從不背語文課本上的詩句,但這一句記得清楚。
許鑫然的名字在離她不遠的位置,有著非常耀眼的介紹詞帝都大學在讀博士。
秦肆從他塵封的云端相冊里翻到一張舊照片。
畫面在一家奶茶店門口,女孩靠在男孩懷里,就像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男孩是許鑫然,女孩雖然沒露臉,但紀璇的每一個角度化成灰他都能認出來。
照片右下角有拍攝時間水印2009年7月29日。
原來,他們在一起也快七年了。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從高三暑假在同學的qq空間看到這張照片,不過還抱著一絲僥幸,也許是誤會,也許是假的。
盡管那可能性微乎其微。
走神得有些厲害,手機響了很久他才接聽“喂”
“秦肆,我在施工現場呢,郭師傅說那個吊頂材料有點問題,你要不過來看看”是陳烈。
秦肆瞇了瞇眸,抬手揉眉心“我在老家掃墓。”
陳烈“那我讓紀璇下了班過來。”
“好。”
掛電話的時候,他心里還沒什么波動。工程上的事他不懂,也不負責,這事合該找乙方和施工隊。
等回到車里,卻忍不住拿手機看機票。
奈何天公不作美,今天已經沒有合適的航班。
“璇姐,光海的甲方說送的吊頂材料有點問題,讓你下班過去一下。”安尋接了通電話,火急火燎地叫她。
紀璇有些意外,秦肆居然沒直接聯系她,又問“誰跟你說的”
安尋“那個陳總。”
紀璇淺淡地勾了下唇“行,我知道了。”
現在行業內卷,項目一個接一個不帶歇息,光海的項目進入施工,緊接著手里又堆好幾個空間設計,紀璇也只有下班后才有時間。
打完卡,她便馬不停蹄地去趕地鐵,到地方時才六點半,工人們還在施工。
陳烈不在,施工隊負責人郭毅遞給她一頂安全帽,然后帶她去看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