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小區后光線變得更暗,草叢邊低矮的路燈照不出什么亮,只有些華而不實的氛圍感。
紀璇聽見身后有腳步聲,節奏像是跟隨著她,忽快忽慢,隨著她走向昏暗的林蔭道,那串腳步聲也逐漸靠近。
全身繃緊了,心臟猛烈地震動,她忍不住加快腳步。
身后腳步聲也變得更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追上。
紀璇捏緊手機,隨時準備報警和喊救命,突然從前方竄出另一道黑影。
她不管不顧轉身要跑,卻被熟悉的香味裹挾起來。
前方那道黑影帶著聲輕笑,親昵地將她摟在懷里,嗓音溫柔得像“來接你,跑什么”
他身上帶著沐浴后的清新,仿佛把酷暑的熱氣都驅散了些,也瞬間安撫下來她恐懼的心跳。
她驚魂未定地顫抖著手,攥緊他胸前的衣服,眼眶止不住發熱,有滾燙的東西奔涌出來。
尾隨的人跑了,秦肆盯著那人迅速消失的路口,眼中狠厲在低頭看向她的時候才散掉些許。
他用手臂壓住她顫抖的背,手指穿進她發間,安撫地輕揉。
“好了,沒事了。”
大半夜被人尾隨這種事,紀璇還是第一次遇到,回家時她發現自己家門口被做了奇怪的標記,網上查過才發現,是小偷入室搶劫前蹲點的標記。
秦肆讓她回家拿了換洗衣服,暫時在他家過一夜,并提前報了警。
把次臥收拾干凈,換了新的床單和被子,他看見剛洗完澡的紀璇呆呆地坐在沙發上,頭發也沒吹,濕漉漉地耷在肩膀上。
嘆了一聲,走過去俯下身問“害怕嗎”
紀璇搖搖頭,又忍不住點頭。
她一直相信現在是法治社會,網上看到的新聞不過是小概率事件,這么些年,她也的確過得很平靜。
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整個人都亂了方寸,不敢想如果秦肆沒出現,她會面臨什么樣的結果。
“等我一下。”秦肆說。
紀璇錯愕地抬起頭,看見他走進了書房,出來時手里抱著把吉他。
像他這種公子哥總會一些勾引小姑娘的技能,聽說高一軍訓時在班里唱了首歌,周圍幾個班的女生都瘋了。
紀璇那會兒離得遠,沒能目睹盛況,后來好奇想要他唱一首,他不唱,說除非她當他女朋友。
當然她到最后也沒聽過,更沒看過他抱吉他。
可今晚他就在她面前,坐在小沙發上,抱著吉他試了幾個音,彈出一段流暢優美的歌曲前奏。
“其實我怕你總夸獎高估我堅忍
其實更怕你只懂得欣賞我品行”
娓娓的粵語歌詞伴著吉他旋律從他那雙薄唇里出來,嗓音輕柔而磁沉,帶著他獨有的感覺。
紀璇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大約是像十六歲時第一次在學校里遇見他,二十五歲的她聽見他唱歌,便又心動了一次。
“沒有得你的允許我都會愛下去
互相祝福心軟之際或者準我吻下去
我痛恨成熟到不要你望著我流淚
但漂亮笑下去仿佛冬天飲雪水”
唱到副歌時他格外認真地望著她,她仿佛從那些勉強能聽懂的只言片語中,探到他眼底的情緒。
讓她鼻尖酸澀,眼眶有淚意。
“你的他怎允許結伴觀賞雪的淚
永不開封的汽水讓我抱在懷內吻下去”注1
最后一聲收音,他手指蜷在吉他弦上,眼眸深深地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