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劉海生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坐到他旁邊欲言又止。
秦肆自從他進門,兩人視線撞上的那刻就感覺他有心事,似乎不太敢看自己,故意躲閃著。
這會兒人喝醉了,倒主動湊過來。
“肆哥,我,我對不起你。”劉海生打著嗝,結結巴巴地開口,手拍在他肩膀上。
秦肆回頭,看了眼自己肩膀上那只手,淡聲問“怎么了”
劉海生深吸了口氣,通紅的眼望著他說“你給我的那張紙條,我不小心弄丟了。”
“我沒能交給她。”
劉海生還說了很多,說紙條是怎么丟的,給了一大串解釋,說聯系不上他,也不好意思告訴紀璇。
劉海生當年是個一跟女孩說話就緊張結巴,甚至頭腦空白的人。秦肆覺得他好用又放心,便一再讓他幫忙傳信遞東西,卻沒想到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秦肆聽不進去更多,腦袋里嗡嗡地在響,一會兒電閃雷鳴,一會兒山崩海嘯,可平靜下來后只剩下無奈和諷刺。
紀璇從來沒辜負他們的約定,是他半路走丟了。
包廂里燈光絢爛,明暗交錯,他眼眶里的淚意都看不太清。只在沒人發現的角落,一杯又一杯地往胃里灌酒。
空調屋里吃麻辣燙,是夏天最享受的事情。
剛交付完一個項目,紀璇為了獎勵自己,在家煮了一大碗麻辣燙。
本想叫鄰居一起吃,結果人一直沒回來,微信也不回。
門口的花還是昨天的粉色滿天星,天太熱,有點蔫了。想他或許今天沒空,紀璇在網上下單了十四朵郁金香。
把沒吃完的麻辣燙放進冰箱里,紀璇正打算去洗澡,門突然被敲響。
以為是送花的外賣小哥,心說怎么這么快,結果門一打開,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
秦肆手撐在門框上,臉頰邊有醉意的紅,眼底氤氳著霧氣,就這么直勾勾看著她。
薄唇變得更晶瑩飽滿,俯視著她的時候,好像立刻就要吻下來。
紀璇知道他是喝醉了,此刻情緒都不能算數,壓下心底躁動,平靜里帶著點擔憂地問“你這是喝了多少”
似乎她的話讓他清醒了些,唇角微扯,迷離的眼神逐漸聚焦在她臉上,多了絲理智,開口嗓音卻還帶醉意“沒多少。”
紀璇知道他腦子是清楚的,放心點頭“找我有事嗎”
秦肆盯著她眼睛,眼底依稀劃過一陣暗涌,她沒捕捉住,只看見他有幾分落魄和釋然的神色“借瓶醋。”
“醋”紀璇一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嗯。”秦肆手撐在門上,語氣確定。
她進屋去拿醋,秦肆抬腳就跟進來,一直跟她到廚房里,似乎還是喝太多,腳步有點虛晃。
紀璇拎著醋瓶子一轉身,冷不防撞了下。
一句“抱歉”還來不及說,就被他結實修長的手臂緊箍在背上,從不小心撞到他胸口,變成曖昧地靠在他胸口。
平素厭惡的酒氣也不那么難捱了,因為是他身上的氣味,她忍不住跟著有點迷醉。理智告訴她此刻的情緒不能算數,可理智已經剩下不多。
她視野里只有男人近在咫尺的臉龐,濃如墨色的眸子像一片黑洞,將她所有的思緒都圈入他的領地。
她吃飯時開了音響,歌單隨機到reaity,一部法國電影主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