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家有沒有蠟燭,微信也依然沒回,紀璇拿了幾根出去,敲響對面的門。
預料之中的沒人來開,她便在門口等著,直到屋內傳來響聲,像是碰碎了什么東西。
她邊拍門邊叫了一聲“秦肆。”
里面的人沒有回答。
她開始感覺到不妙,秦肆從不會不回她信息,更別說她站在門外,不給她開門。
又叫了幾聲依舊沒回應,擔憂和恐懼開始席卷而來,心跳加速,手心也冒出汗,顫巍巍地扒開鎖蓋。
輸入他生日,不對,她想不到其他,只好抱著嘗試的心態輸入自己生日。
下一秒,語音提示開鎖成功。
那一瞬間復雜的心情被撲面而來的黑暗所覆蓋。
她用手機照著,沙發邊上一灘碎玻璃折射出危險的光。
男人高大的身軀蜷縮,抱膝坐在沙發角落。
似乎聽見她腳步,發出喑啞克制的聲音“別過來,小心。”
紀璇繞過那一灘碎玻璃走到他旁邊,在茶幾上排開蠟燭,一根根點燃。
屋里暈開暗淡的光線,蠟燭燃燒的溫度輕輕撲到臉上。
秦肆在溫暖的光線里抬起頭,臉色依舊很蒼白。
紀璇挨著他坐,手輕輕地在他頭頂揉了幾下,直到聽見他緩過來的溫和氣聲“我沒事。”
“嗯。”紀璇放下手環在膝上,嗓音溫柔,“沒事了。”
秦肆緊繃的肩膀也松懈下來,語氣淡然地向她解釋“小時候我爸在外面跑生意,家里就我和我媽。有次我媽生病住院,那幫紈绔子弟欺負我,把我扔在墓地過夜。后來遇到這種情況,會有點害怕。”
紀璇望著他平靜的臉,心里復雜得像涌過驚濤駭浪,卻說不出一句安慰。
秦肆這種人,太耀眼,又太驕傲,驕傲得連悲慘往事都講不出可憐的味道,像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讓人找不到弱點去心疼。
末伏天依舊炎熱,停電后沒了空調,殘存的冷氣被蠟燭的火焰慢慢融盡。屋內升溫很快,沒多久皮膚就悶出了汗。
偌大的客廳,在黑暗里變得逼仄,更讓人難受。
紀璇手機一直在震動,這會兒打開來看,才知道是檢修停電。
業主群有人說去酒店過夜了,也有人去江灘吹夜風,還有人臨時組團去露營,紀璇看完群里的消息,抬頭問“我們去酒店還是去江邊”
總之家里溫度是睡不著覺的,明天她還得早八,也不考慮露營。
秦肆怔了一下,似乎黑暗里腦子轉得不如平時快。
但沒過多久,唇角勾起他的標志性弧度,連語氣都夾著點壞“酒店”
紀璇聽出他話里的揶揄,絕不是她最初提到的意思,臉頰一下就熱了,晶亮的眸子瞪過去,卻撞進那片繁星璀璨,不自覺屏住呼吸。
“我說去酒店睡覺,你想什么呢”秦肆這會兒裝得正經起來,“要省錢的話,開一間房也不是不可以,我勉強跟你湊合。”
“誰要跟你湊合。”紀璇又瞪他一眼,站起來穿鞋。
帶上換洗衣服,兩人開車出小區,找了家連鎖酒店開房。
前臺敏銳的目光在他倆之間轉了一圈,說“不好意思,我們這兒只剩一間大床房了,兩位可以嗎”
秦肆眼亮了亮,剛要說可以。
紀璇拿出身份證,用六親不認的語氣說“我們不是那種關系,麻煩開兩間大床房。”
前臺尷尬賠笑“好的。”
秦肆悶笑了聲,被紀璇一瞪,立馬收住笑,表情嚴肅又正經地遞出自己的身份證“兩間,隔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