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和飛漲的房價賽跑,紀璇很快看中了一套距離公司五公里以內的九十平二手房。雖然是二手房,但小區挺新,據房主所說沒怎么住過,家里另外買了別墅,便閑置了。
房主有錢,在價格上沒太糾結,交易進行得也很順利。
雖然辦理貸款出了點麻煩和波折,但她還是在2016年結束之前,擁有了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
辦完過戶手續從房管所出來,紀璇讓秦肆先上車,給王女士打電話報喜。
電話很快被接通,王女士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璇璇啊,你下班了”
紀璇感覺她中氣不太足,皺了皺眉“媽你身體不舒服”
“沒有,我就是”王女士似乎想忍,說著說著還是帶出哭腔,“就是有點難受。”
“你怎么了”察覺到不妙,她抬腳走向秦肆的車。
電話那頭,王女士深吸了一口氣“我把孩子打了。”
腳步聲戛然而止,倏地停頓在車門前。
“璇璇。”電話里的聲音像老舊磁帶,失了真地鉆入耳膜,“我決定跟你爸離婚了。”
肩膀一暖,她順勢偎進一個熟悉的懷抱,顫抖的手被覆蓋住,他給她力量,幫她握緊了手機。
“你爸趁我懷孕,打起了家里保姆的主意,那保姆人老實,沒讓他得逞,還一五一十全告訴我了。”
“你爸也承認了,這些年沒少去柳葉巷。”
柳葉巷是當地人心照不宣的紅燈區,一到晚上,巷子里烏漆嘛黑,只有那些小理發店和足療店幽暗的燈光,里面做著小城里最見不得光的交易。
“這段日子他跑外賣賺錢,沒時間去iao,才忍不住想對保姆下手。”
“他跟我道歉,認錯,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見他下跪,他說他不想離。”
“可是璇璇,我過不下去了。”
紀璇閉著眼睛聽完她這番話,從震驚到憤怒,到無奈和釋然,最終眼皮顫抖著撐開,目光已恢復平靜“那就離吧。”
人總是要痛到極點才能徹悟,而王女士這種鈍感的人,得多痛才能感覺到痛
大概是做飯時被切傷手指,被油花濺到臉上的千倍萬倍,或許也遠遠超過當初生她時的痛。
慶幸的是,她終于有勇氣踏出來了。
換個思路,她應該為媽媽高興。
紀璇抬手摸了摸酸脹的眼睛,心里覺得輕松了些“那你現在還好嗎用不用我回來”
“不用,我好著呢,這兩天在醫院,金姐把我照顧得很好。”王女士笑了笑,“就是小秦找的保姆,你有空幫我謝謝人家。”
紀璇抬頭看了眼“小秦”,勾唇“我媽說謝謝你。”
“小秦在旁邊呢”王女士笑道,“你把電話給他,我親自跟他說兩句。”
紀璇“好。”
手機交給秦肆,她把手揣進他大衣兜里,仰著頭看他講電話。
之前總剃得光溜溜的下巴留了截短短的胡渣,不知道是個什么風格。
紀璇抬手去摸他胡渣,卻被抓住。
“您客氣了,阿姨放心,我們很好好,下次一起回來。”掛了電話,他皺眉看她,“大街上亂摸什么”
紀璇指著他下巴“你留胡子干嘛難看死了,趕緊回去剃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