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酆業在,那些惹人心神迷亂的妖力也被拒之于外,時琉的五感松動,足以聽清楚酆業、狡彘和那陌生妖邪公子的對話。
中間她就開始好奇原來那個男子就是妖域皇帝文是非
時琉聽了一路這人的傳聞
若不是她實在赧于往他身旁那些加起來也沒一米布的妖姬們身上看,那可能早就忍不住給酆業的大氅掀開條縫,好好張望下這位八萬里妖域共尊為主的妖族皇帝到底是什么樣的眉眼了。
直到聽見妖邪男子最后一句,時琉驀地驚怔。
少女從大氅下仰出臉,繃直了頸子,驚愕地去望托庇著她不受妖力所擾的酆業。
她知他是魔。
又怎么會以護佑三界蒼生為己任
酆業似乎察覺,原本波瀾不起的眼眸低了低,見懷里少女驚得臉都微白,他不由輕牽了下薄唇。
“說什么你信什么”酆業長眸狹起,故意逗她似的放低了聲,“那你看看,他是如你想的那般行善積德大善人么。”
時琉松了口氣。
也是。
話間,酆業已勾回眸子,神容重歸冷漠,“你認錯人了。”
金線玉織的毯子就飛在房廊正中,進房的過道被他攔了大半,于是酆業又微皺了眉“別擋路。”
文是非妖目一凜,殺意更盛。
激得酆業身側的狡彘也筋脈僨張握拳提防。
可妖皇身下的長毯,卻只徐徐向后退撤。
妖皇聲音似笑似怒“你就沒有其他話想對我說了”
回應他的,是那人進門,雪白大氅下袍袖一揮
“砰。”
雙扇妖域海龍宮底獨產的瓊心木制的房門,重重合在了妖皇的面前。
像凌空一巴掌抽在了無疆妖域妖皇陛下的臉上。
文是非妖目邪凜,對著瓊心木房門死死盯了兩息,然后目光向旁一挪洪大妖氣就罩住了躡手躡腳溜墻縫兒走的狡彘。
狡彘“”
有了新人忘舊人
狡彘趾高氣昂“我家主人的。”
狡彘內心抓狂,但表面上仍是那副凜然護主的憨厚少年模樣“妖皇陛下,還有話需要我代為轉達嗎”
然而令狡彘失望了。
渡天淵的景色從開辟起便從未變過。船窗外,永遠是霧海繚繞,只有灰白與更濃重的灰白色。
主人竟然就這么把它一只弱小可憐無助的幼年狡彘單獨扔在了活了一萬多年的妖皇面前
時琉“”
“”
“有話,”那人幽幽地,“不過不問他,問你。”
文是非“”
“不。”
晃得魔眼底墨緒洶涌。
那當是第一次。
“嗯,而且”
狡彘心里越警惕,面上笑容就越憨厚“主人挑選侍女,自然憑他自己喜好,我哪敢問為什么。”
礁石被雕作擁抱浪花的模樣,可浪花逝去后,礁石懷里再空無一物,空空蕩蕩。
時琉耷著眼尾,停了幾息才輕聲說“我是被拐來幽冥的。”
時琉下頜靠在胳膊上,仍是安靜望著窗外云霧,輕聲說著旁人故事似的“好像是該第二次,不過那時候,我和其他孩子一起被迷暈了,一路都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什么也記不太清,就已經到幽冥了。”
她輕聲說“而且,我也不想活那么久。一個人太孤單了。”
九竅琉璃心,可是足夠叫三界眾生都癲狂欲奪的神物。
“”
救命
那人聲線莫名地質地冷淡,時琉有點懵,還是直起身。
“三界茫茫眾生,想找一兩個人太難了,”時琉捂著額心,躲開酆業,“他們對我來說是已經過去的噩夢,既碰不到,就不想再去追了。”
時琉梗了下“你不信我說的”
果然魔之手段,沒有不忍,只有他懶得。
“兇獸榜前三,看門倒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