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離著他還有從地面到云端那么遠的距離吧
“就你,還想追得上我么”
那人帶點懶散的,似笑非笑的聲音,忽勾回了時琉游弋的神思。
少女驀地睜開眼,臉頰難得見赧紅,神色卻嚴肅“你不該借機窺視我的想法。”
“是你在夸我,我才聽的,”酆業低嗤,轉身往樓下走,“誰讓你后面那樣收尾了。”
時琉不聽魔巧言令色的蠱惑,認真跟上去“那你也不能聽。”
“聽都聽了,你要怎么辦。”
“”
魔懶洋洋說著無賴話,路過一樓的賬房掌柜,他示意對方上幾份早膳,便隨手放了顆靈珠在柜上。
在后面一愣然后樂傻了的目光注視下,兩人去了一樓空余的桌旁。
時琉坐下,不說話地盯著酆業。
酆業原本習慣性就要行離魂術,看看昨夜天衍宗之戰還留下了什么痕跡,只是沒來得及,就被旁邊那存在感極強的目光勾了過去。
“你還計較。”酆業氣笑了,往桌側一倚,隨手張開懷,“只要你不怕承受不住,不然我也敞開神魂給你看”
時琉想狠狠心說好來著,但開口前,還是泄了氣。
一個活了不知年歲的魔的神魂,別說全部敞開給她,即便只抽出一絲,可能都能叫她的識海反被沖撞得粉碎。
那樣就真成傻子了。
時琉嘆口氣,又抬起眼“我想起一個問題。”
“嗯”
“那個人,你是怎么認出來的”
“哪個。”
魔給自己斟了杯茶,想了想,又紆尊降貴給他的小侍女也斟了一杯。
時琉“你和文是非追著的那個,當時綁走我的人。”
酆業停頓。
時琉“不碰額心識海,是不能探查神魂記憶的。可那天你探查時被我攔住了,是什么時候又知道了的。”
那時在船上,他明明都搬到另一個房間去了。
酆業喝水,當沒聽見。
時琉還在思索“難道是在我血咒發作昏迷后嗎”
“不是。”
酆業終于沒忍住,放下杯子,捺著微沉的眸子涼涼睨著她“觸碰眉心識海,又不是只有手能碰。”
時琉不解“那還能如何”
“我還做了什么,你說呢。”
魔懶聲說著,撩起漆眸,落在少女柔軟的唇瓣上。
他輕挑了下眉尾。
“”
船樓一層,木質廊柱前,魔捏著她下頜兀地低吻下來的清雋正顏。
當天就被埋了的記憶猝不及防地殺回腦海。
時琉本能咬住了唇,她轉臉看向旁邊,拿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口水。
旁邊低哂“你拿了我的杯子。”
“”
時琉低頭,對著自己那個近在手邊的沉默幾息,放下手里的,推回他面前,“對不起。”
不等酆業再開口。
時琉起身“我去問問掌柜,我們的早膳好了沒。”
學會了靈氣過脈,連離開的速度都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
望著時琉背影,酆業停了片刻,抬手拈起桌上被誤用了的茶杯。興許是他對氣息太敏感,也興許是魔的本性作祟,一點很淺淡的,完全不同于任何人的獨屬于某個少女的氣息,勾著他抬起手腕,將杯里的水一飲而盡。
空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