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樣執著而認真地望著她的眼睛,好像要將他自己的心剖開來給她看。
可是時琉不明白。
于是少女眉心輕蹙,半晌才說“師兄與我相識并不久。”
“當真不久嗎。”晏秋白深望著她,“為何第一次見時,我便覺得我們已經見過許多次了。”
“”
時琉意外地眨了眨眼。
晏秋白的話并不輕慢,反而鄭重甚至肅然。
在這樣的師兄面前,時琉很難忍心再對他說出假意謊言。但她的來歷過往,與酆業息息相關,她不能說。
于是時琉只垂下了睫。
晏秋白眉峰微微皺起“師妹也像宗門里許多弟子那樣,希望我和時璃為了玄門與時家聯親嗎”
時琉認真思索,然后搖頭“我討厭為了多數人便要犧牲少數人的理所應當。”
晏秋白有些意外。
這似乎還是第一次,他在從來溫和柔軟的小師妹的口中聽到這樣語氣強烈的字眼。
時琉卻想到什么,仰頭看他;“若是我也那樣希望,師兄是會對我失望,還是會真的那樣做”
晏秋白眼神微微一晃“我不會對你失望。眼下形勢,用最小代價保全玄門,玄門弟子有此想法,都不為大過。但,我也不會因為你希望,便這樣去做。”
“為什么”
“這樣對我不公,對時璃也不公。”
“”
一點極淡的笑色慢慢染上少女澄澈干凈的瞳眸,她不太明顯地,但卻是那日之后第一次發自內心地笑了“師兄果然是很好的人。”
晏秋白像是被她的笑也感染了笑意,“為何忽然夸我”
“因為,我有求于師兄。”
“嗯是什么”
“若是,與師兄定下道侶契約的人是我,”少女慢慢收斂笑意,認真望他,“師兄可愿意答應么。”
“”
晏秋白怔在了忽起的風里。
風拂過長老殿檐角的狻猊雕飾,檐下寂靜。
幾位宗門內的核心長老,依然以主位上的晏歸一為首,呈半圈之勢端坐在大堂之內。
這寂靜持續了半炷香的時間,堂中依舊不見什么動靜,晏歸一左手側,打坐冥想的袁滄浪有些耐不住性子,睜開眼問“掌門,您叫我們這時候過來,有什么事,不能現在說嗎”
晏歸一神色淡淡“不是我喊你們來的。”
“那是誰”
“”晏歸一剛要說什么,又停下,轉望向殿門外,“來了。”
“”
堂中剩下的幾位長老,也跟著袁滄浪的目光一同轉向殿外。
迎著這些目光。
晏秋白邁入殿內,而跟在他身后的,少女單薄而安靜的身影也踏了進來。
把著酒壺的蘭青蝶忽地一停,錯開眼,望去晏秋白身后的少女。
“劍芒。”
“蘭師妹,你說什么”邱明生探頭低問。
“沒什么,”蘭青蝶懶洋洋地晃了晃酒葫蘆,里面這會裝著的卻是清水,“我說今天的太陽刺眼。”
邱明生“”
幾句間,那兩人已經從殿門外走到了殿內。呈并列之勢,時琉與晏秋白向掌門和在座幾位長老躬身作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