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相信這樣的天驕少女,暗中相護的人會真看著,還舍得她如此重傷瀕死。
而便在那四人要動手的時刻,這片血腥氣沾染的山谷前
山風拂動的草木忽停。
像一只無形的神明之手,在一個呼吸里,掠走了這片天地間的一切風與氣息。
“你說要殺了誰”
一個低啞微寒的聲線,兀地出現在褐衣老者的耳后。
“”褐衣老者面色急變,身都沒轉便是轟然一記拳風重落向后。
刷
只有一片遠處的林木被它拂動。
身后空無一人。
“看哪呢。”
那個熟悉的低啞聲線,懶散地從他側方響起。
褐衣老者忽地心底一寒。
他比所有人修為更高、神識更強,于是反應也更快
到此時他才突然想起來,在一切斗法開始之前,他明明記著,場中玄門的修者弟子,總共是四人。
殺了一個,綁了一個,圍了一個
那第四個呢
“第四個人”
一聲震駭到嘶啞的吼聲急劇地掙出。
在場所有人面色陡變,因為他們同時被提醒了一個問題
明明他們記憶中確有第四人的存在,那為什么,他們又好像全都不約而同地忘記了這個人
風聲疾嘯。
圍著時琉的四人身影驟動
但并非是戰,而是不約而同地退他們退到不久之前包圍時琉的站位。若是宗主峰那位素來不務正業只喜歡研究丹藥陣法的師兄展天鶴能看到,便一定能有所察覺,面前幾人站的是一道簡型陣法。
在這道陣法加持下,合他們數人之力,足夠送陣法中央名以內的化境巔峰大能歸滅。
這是他們此行的底牌。
然而一句話便震退了他們的那人好像對此一無所覺。
他便那樣毫不設防地邁入圈中,到伏地難支的少女身前。
酆業在時琉面前停住,他單膝跪地,本就冷淡疏離的眉眼此刻更透著一抹要凝上冰棱似的霜寒。
“玩夠了么。”
“”
時琉略微動作,便要疼得輕聲抽氣,算是確認過自己再無能出一劍的余地,少女仰起失血而蒼白的面頰。
那雙瞳子像琉璃琥珀一般,清沁著,灼灼燎人,也沁透了他眉梢眼尾霧沉的躁戾。
“對不起。”少女輕聲。
“”
魔終于抵不過,略回溫地松了眉眼。
他聽見像有人在胸膛的空蕩里輕嘆了聲。
和著那聲嘆息,酆業伸出手臂,失力倒下的少女正向前微微踉蹌地一跌,跌入他懷里。
酆業收攏手臂,抱緊懷里單薄纖弱的少女。
他緩慢起身,轉向身后褐衣老者為首的眾人。
“我不想對螻蟻動手。”魔冷冽戾然地低抑著眼尾,抱著懷里的少女,對那些即將刀兵加身的殺意視若無睹地向外走去。
眾人神色憤怒到猙獰。
唯獨褐衣老者,不知他感知到什么,神情凝重而警覺地盯著酆業“你肯放我們走”
“褚長老”有人怒聲,“你怕一個故弄玄虛的毛頭小子做什么”
褐衣老者死死盯著酆業,眼都不敢眨,更沒顧得搭理那個蠢貨。
酆業橫抱著懷里昏睡的少女,此時他已經要走到陣法的某個陣眼如臨大敵的雞皮老頭有些栗然又兇狠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