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扣在床榻雕欄上的手指幾乎要摳進木棱里。
她聞到最后一絲冷淡的香從屋里遁去。
意志如釋重負。
然而只一瞬,卷土而來的更加翻天覆地的痛意便沖撞得她眼前一黑。
少女身影再撐不住地倒下去。
卻沒有砸在冷冰冰硬邦邦的地面上,而是落入一個沁著暗香的寬闊懷里。
為何不許。
她聽見茫茫的黑暗中有人低聲問。
少女疼得慘白的臉輕皺起,聲音如難過的夢囈“不要不要再讓他受傷了”
抱著她的玄黑袍子微微一滯。
幾息后,黑暗里響起低而折服的笑嘆。
沒關系。
他習慣了。
月近中天時,晏秋白與袁回正從時家的迎賓殿踏出來。
隨行的玄門弟子一早便被遣回紫江閣,此時往客居處走的只剩下他們兩人。
聘禮和清單業已交給時家主,袁回難得覺得一身輕松
終于不必擔心被打劫了。
“師兄,你是直接跟我一道回紫江閣,還是先去看看十六師姐”袁回扭頭,朝晏秋白眨眨眼。
“十六沒有回我劍訊,我擔心有什么狀況,先過去看望一下,再回紫江閣。”
“好吧。”
袁回點點頭,也不意外。只是在他收回視線時,余光恰掃到晏秋白握在手中虛攏著的折扇。
他眼神古怪了下,放出神識確定四周沒人,這才問“師兄,掌門在我們走之前,為何突然問你要不要再選件新的法寶你這柄扇子當年可是連小師叔祖都贊非等閑的神器,莫非出什么問題了”
晏秋白眼神略動,指腹在折扇下的白玉扇釘上輕輕摩挲過去。
一兩息后,他淡然而笑“沒什么,神器難馭而已。”
“噢。”
袁回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很快便到了通向東邊紫江閣與西邊主閣的分叉廊下,二人作了別,晏秋白獨自疾步如飛,身影向主閣掠去。
不知為何,他今晚總有些心思難屬。
片刻后,一道淡青長袍停在慧辰軒的正門外。
慧辰軒外幾級臺階,晏秋白拾級而上,在門前停下。
他正要抬手叩門,卻忽地頓住。
青色長袍像凝滯住似的,幾息后,晏秋白緩緩轉身,望向身后那片寬袤的堂院中。
院中種著一棵難辨年份的古樹,粗壯的枝蔓虬結勾連,幾可蔽月。
只是今晚月圓,清輝廣灑,連一絲陰霾都難掩。
于是晏秋白能看得清楚。
高若參天的古樹里,一道橫枝前,玄黑的長袍垂拂下來,袍袂在夜風里微微起蕩。
那人坐靠在枝干相連的樹主干上,翠玉似的長笛在他冷白的指掌間松垂地握著,伴著似有若無的笛聲,微熠起冰冷的光。
而玄黑衣袍前,將那人抵在樹上的少女攀附在他懷里,死死攥著他黑色長袍中束的玉帶
她咬在他冷白頸側,不許他掙扎半分,像一個沉淪迷失的吻。
除了一絲清冷的血香里,少女極小聲的吞咽。
而魔垂眸自若。
直至此刻。
酆業微微側眸,睥睨瞥下
望著樹前的人影,魔懶勾唇,眼底嘲弄薄涼如刃。,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