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一意應考的在京陳進士,在京三年不買房不租房,就帶著倆書童小廝常年在會館包房,拋開雜念,清貧度日,如此得以金榜題名當然在沈麗姝眼里,住常年五星酒店,衣食住行都有人打理,陳進士的日子不要太安逸。
所以林少爺只字未提陳家背景,她也能推測出來,一個地方豪強沒跑了,否則陳進士哪來的資本,讓會館掌柜和伙計幾年如一日的捧著
就小二昨天來給她爹送請帖的熱情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陳進士才是會館的大老板了。
可惜陳氏再有錢,到了權貴如云的汴京也排不上號,就要進入任命的關鍵階段,陳進士根本沒有關系可跑,倒是可以砸錢開路,不過聽林少爺的意思,陳進士跟林舉人一樣在意清名,不屑于這般鉆研。
想他堂堂二甲出身,最差也是出任一方縣令,吏部再怎么著,給他安排的地方總不會比同進士,和那些通過補缺上任的舉人都不如,如此陳進士就滿足了,他們這種文人比起肥缺,更在乎能不能施展抱負、實現當年求學的愿景。
反正本朝開國至今,還沒有堂堂進士選不上官的例子,哪怕后面干的不行被貶謫罷黜,也要先給他們上崗的機會。
成績越好的越可以任性。
超水平發揮的陳進士就這樣躺平了,無欲則剛,考過人生中最后一場重要考試,別人還在為結果患得患失,或者絞盡腦汁結交靠山,佛系如他卻當天晚上,就迫不及待的招呼小伙伴齊聚一堂、不醉不歸了。
因為心情好又不差錢,陳進士干脆把沈家旺這位只有一面之緣的路人也叫上了。
當然人家只請沈爹,而沒有算上當時跟沈爹一起幫忙的小吏,可見還是在給好友林舉人面子。
也是多虧了林舉人師生幾人,沈爹這個不學無術的學渣頭一回亂入學霸高端局,在席上不說如何的如魚得水,卻也沒什么違和感,吃吃喝喝、推杯換盞,看看學霸大佬們平時怎么裝逼怎么飛,可算是大開眼界了。
酒足飯飽回來,沈爹居然也沒空手,還帶來了一副新科進士的墨寶。
他們應酬回家時,沈麗姝早已洗洗睡了,天大地大也沒有她早睡早起來得重要。
第二天照例早起搬磚,沈家旺也是這個時間起床準備上班。
這兩個多月,父女倆的作息倒是完美同步了,只不過沈爹白天不忙可以在單位摸魚小憩,比沈麗姝他們搬磚輕松多了,沈爹晚上還能擁有一些夜生活,沈麗姝他們下班回家卻宛如一條死狗,只能爭分奪秒的睡覺續命。
這大概就是鐵飯碗和打工人的區別了。
沈麗姝剛起來洗漱,就看到已經擦過手臉可以去吃飯的老爹,一個勁站在旁邊朝她笑,笑得她莫名奇妙,“爹你怎么了,是昨晚喝高了,到今兒還沒酒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