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的捧著路邈蒼白細嫩的腳,一舉一動都細致到了極點,仿佛自己手中的不是一個普通的恐怖游戲玩家的腳,而是什么稀世珍寶一樣。
讓人不得不懷疑,如果不是條件有限,他或許會將世上最柔軟精美的鞋子找來,親手套在路邈的腳上。
郁潛看著這一幕,心情不由得有些古怪。
倒不是因為別的什么,只是身在這個恐怖游戲當中,很多時候,一個人的生死都不會被任何的人放在心上。就連系統都不會記錄失敗者的姓名,只有一個冷冰冰的通關率擺在那里,提醒著人們,這個副本曾經死過無數的玩家。
在看見nc的動作之前,他們甚至都沒有人注意到路邈的腳是光著的。
這種情況下,一個曾經試圖殺掉路邈的nc卻細心的注意到了一切,甚至把自己唯一可以用來御寒的衣物脫了下來,撕成布條包裹路邈的腳。
種種舉動都很耗費體力,跟之前那個為了不浪費體力,連觀察路邈,都只是躺在床上警惕盯著他的室友簡直截然相反。
而且路邈居然沒有拒絕對方。
兩人之間的氛圍越發古怪,跟魔法高塔內充斥著的焦躁、絕望氣息完全不同,讓人總是忍不住將視線停留在上面,尤其是停留在室友手心里,在寬大粗糙的掌心中,顯得格外嬌嫩的路邈的腳。
郁潛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不知道為什么,他剛剛心跳忽然加速了片刻,腦海中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他沒來得及抓住,但卻沒來由的覺得喉頭干渴,很想找點水來喝一口。
進入恐怖游戲之后,所有人都變成了一團數據,除了剛進入游戲的時候,精神上無法接受,又或者是一些副本的特別設定,其實壓根就不用吃喝拉撒睡。
這些日常行為都被剔除,玩家們自然也不會感覺到饑餓和口渴,郁潛還是頭一次有這種類似于口渴的體驗。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連帶著小腹都有點發緊。
他慌忙轉開了視線,連灌了兩瓶冰水,積分扣除的消息彈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這些長期滯銷的飲用水居然漲價了,從原本1積分十大箱,變成了1積分只能買1箱。
足足上漲了10倍。
他似有所覺,抬頭朝著路邈那邊的觀賞區看去,果然看見過半的玩家都面紅耳赤,正抬頭大口大口灌著水。
郁潛原本沒什么感覺的,但看見大家通紅的耳朵,突然福至心靈似的,一下子明白過來什么,臉色也跟著一紅。
不過當他重新看向系統界面上的直播分屏時,卻不由得驚了一下
路邈的那個室友,不知道什么時候抬起頭來,從厚重的劉海后面,一雙銳利的眼睛陰鷙無比的盯著他,仿佛在因為他的窺探而惱怒。
郁潛被嚇了一跳,但下一秒,他就搖了搖頭,把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拋到了腦海外面。
怎么可能,那不過是一個nc罷了。
游戲大廳和副本之間的壁壘那么厚,除了一些特別敏銳的玩家之外,大部分玩家甚至都經常迷失在副本里,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現實世界還是游戲副本中,更別說原本就只是副本的一部分,所作所為都是設定好的nc了。
剛剛那一下確實很嚇人,但估計只是湊巧,系統的視角正好在那個方向罷了。
這么一想,郁潛心中那些躁動的心思也歇了不少,再看向屏幕的時候,注意力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停留在路邈的腳上了。
兩人的互動變得正常了許多,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仿佛只是室友清醒之后,意識到路邈手上有足夠自己活到離開高塔的食物,本能之下對路邈的討好。
他還是覺得這個nc室友對路邈的態度怪怪的。不過既然路邈沒說什么,大概就是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