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昏暗,可賞南還是看清了大廳中央的圣主畫像,與他手中那把巨大的鐮刀。
沿著走廊,賞南一步步行進,神父的長發在燭火的照映下,像一根根飛舞的銀絲。
辦公室的門上有門牌號,是簡筆畫,一個將嘴大大地裂開的臉,許多尖牙,和賞南前兩天看見的懷閃的牙齒一樣。
“叩叩”。
“做什么”
聲音是從賞南身后傳來的,從黑漆漆的走廊盡頭,披著白色長袍的懷閃主教慢慢走了出來,他拉開帽子,“神父,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他身上有血腥味,離他越近,鼻息前的血腥味就越濃重,賞南被這股味道熏得忍不住往身后退了一步。
懷閃注意到了賞南躲避的動作,他加快步伐,袍子上的暗紅色血跡也終于出現在了賞南的視野當中,“神父,主教命令你回答他的問題。”
作為主教,作為死神,作為圣子們心中的圣主大人,懷閃板下臉的模樣極有壓迫感,他又比小神父高處許多。
賞南告訴了自己的訴求,并且指了指懷閃的袍子,“主教,您的衣服臟了哦。”
懷閃低下頭,過了幾秒鐘,他突然咧開嘴笑起來,“神父幫我洗”
“圣主不會原諒他任何一名圣子的懶惰,這是比貪婪更加可怕的罪行。”賞南覺得圣主的有些話也太好用了,哪怕是面對圣主本人。
“好吧,”懷閃和拉開距離,撕開領子,將袍子脫了下來,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神父請進,我們談談應該怎樣完成您的訴求。”
辦公室內則不像外面那么壓抑,是很正常并且常見的辦公室,不像賞南辦公室中有那么多書籍,懷閃的辦公室本應該拜訪書籍的書架都擺放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帶著無數鐵釘的錘子,斧頭和鉗子,鍘刀和森白的頭骨,以及掛在墻壁上的一把鐮刀。
和那天晚上懷閃手中的鐮刀幾乎一個樣,只是更加大,站在它的前面,仿佛直面了它的鋒利和血腥。
“神父,我可以答應為您去主持圣告,可你很清楚,這不屬于我的工作范疇,”懷閃請賞南坐下,“那么,您會付給我什么報酬呢”
他蹲下來,在柜子里翻騰,最后翻出來一個血紅色的酒瓶,“沒有水,這個您喝嗎”
“不喝,謝謝主教。”
“那我給你倒一杯。”
“”
酒瓶中的液體也是紅色的,嘩啦啦倒在玻璃杯中,賞南移開視線,“您想要什么報酬”他有很多錢。在這個幾乎完全受教會統治的國家,神職人員的薪水完全不是普通工作能比擬的,法定工薪、平日里從圣子們手中獲取的報酬、以及每日圣子們的侍奉,加起來的數量都非常可觀。
“我不缺錢。”懷閃說,“神父,我比您富有多了。”
“試試,你把這個喝光,我就答應你。”懷閃把一滿杯的紅色飲料推到了賞南面前,也有可能是酒,雖然賞南并沒有聞到酒精的味道,可這看起來實在不像好東西,甚至不像是能入口的東西,并且,從懷閃手中遞來的,賞南有些不太敢喝,尤其是它還被當作答應的條件毒藥的可能性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