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青漁卻沒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他柔和地笑了起來,“張媽之前泡了一壇酒,想嘗嘗嗎”
賞南點頭點得很干凈利落。
酒是用桑葚檸檬還有青樰山產的野生山葡萄釀造的,張媽說這是她祖傳的手藝,喝著又甜又香,但酒勁其實比市面上好些白酒還要厲害,可就是讓人喝了還想喝。
阿姨不止拿了酒,還拿了冰塊和一小塊蛋糕,蛋糕是給賞南的。
賞南接過阿姨遞過來的酒杯,抿了一口,等嘗到甜滋滋的味道之后,他眼睛一亮,“好喝”
“這個酒稍微接觸空氣一段時間味道就會變差很多,所以最好是快點喝完。”翟青漁說道,一手白子一手黑子獨自下了起來,這一局怎么走,全是他說了算。
賞南不覺得翟青漁是在騙人,因為他喝到最后一口的時候,已經品出了很重的苦澀味道,苦得他忍不住皺眉,他趕緊切了一小口蛋糕喂進嘴里,“難怪你會讓阿姨給我帶一塊蛋糕。”
奶油的甜壓下了舌根的苦澀,賞南看著慢慢已經占據了棋盤一半的棋局,好奇道“青漁哥,你喝這么慢,不怕苦嗎”
“我更加喜歡苦澀一點的味道。”
“這樣啊,那我不喜歡。”賞南在冰桶里鏟了兩鏟子冰塊,摟著桌子上的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因為喝的時候嘗不到太重的酒精味道,又怕放久了太苦,他倒了之后就仰頭一口全喝光,“好喝。”跟果汁一樣。
第二杯酒下去之后,第一杯酒的酒勁上來了,賞南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但他意識無比清醒,腦子也清醒,就是身體失控了。
他呆坐在沙發里,盯著翟青漁一顆一顆地放棋子,黑的,白的,然后黑的,然后又是白的,棋子很快就要放不下了,“黑的還是白的贏了”
翟青漁沒抬眼,“你猜”
“白的。”賞南其實想說黑子。
他剛說完,翟青漁落下最后一顆黑子,局勢顯然,黑子贏了。
翟青漁沒去看已經結束的棋局,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內,他手指搭在輪椅扶手上,目光全部都落在了賞南已經變成了粉色的臉上。
“賞南,小明向你表白的話,你會拒絕,是嗎”他托著腮,眉眼清雋,臉部線條溫柔又不失凌厲。
“嗯,我不喜歡青明。”
“那你喜歡誰”翟青漁追問道。
賞南歪了下頭,皺起眉,似乎對這個問題非常難以理解,所以也給不出答案,“我不知道啊。”
“轟隆”一聲,落地窗都震了震,接著就是雨點噼里啪啦落下來,涼意也頓時從山中席卷而來。
賞南看起來似乎清醒了些,他努力坐直身體,“我還挺喜歡青漁哥的。”
“喜歡一個殘疾”翟青漁掀開自己腿上的薄毯,食指點了點膝蓋,“你喝醉了,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
“不不不,”賞南甩著腦袋,“我沒有胡言亂語,我是發自肺腑,我知道你是殘疾,我不介意,我能走就可以了啊,我可以做你的腿哦。”
翟青漁聽著這幾乎可以說是天真的坦白,眼底的笑意不受控制地蕩漾開,“小明知道你喜歡我,他會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