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南再次被它嚇到,驚慌失措滾下床,抄起一個枕頭就對著祁令砸,祁令甩著尾巴,一點都不覺得疼,它死皮賴臉的,“主人,你不幫幫我嗎”
“小時候我幫你打那么多場架,你看我難受,你不難受嗎”
畫面的顏色從彩色變成了灰色,記憶片段戛然而止。
14看起來,這是你和祁令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賞南“唔”了一聲,眼睛有些酸脹。
但他不想因為過去的記憶影響怪物世界的任務,他還不想死。
只有活著,他才能救祁令。
之前的記憶中,祁令一直是國科院外勤的抓捕對象,他后來為了自己貿然跳窗奔到車禍現場,結果是怎樣,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
他是祁令在那個世界上最后會維護它的人,他死了,祁令也活不了了。
“為什么不睡覺”陳懸的嗓音突兀地出現在伸手,他手指碰了碰賞南的耳垂。
賞南被冷得打了個激靈,他拽著被子往上拉了拉,翻身,看著陳懸模糊的眼睛,“太早了,睡不著。”
而且院子里大家玩得很開心,賞南卻因為陳懸提前過上了老年人的生活。
老年人也沒這么早睡覺的。
陳懸完全是因為吃醋。
“早點睡覺,明天我們可以早點起床去看日出。”陳懸說道。
日出
差點忘了這一茬。
“好,那我現在就睡覺。”
陳懸“”
入夜,零點左右,水聲的嘩啦聲變得比白日時響亮,之前在院子里喧鬧游戲的眾人都回房間睡覺了。
賞南半夢半醒,聽見14說了什么。
但陳懸箍在自己腰間的手太緊,他貼得又近,自己一動,陳懸的手臂就會收緊,他迷迷糊糊地睡著,想著應該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是大事的話,14肯定會把自己強制喚醒。
天空泛起魚肚白,夢里,賞南聽見低低的哭聲,有一道是朦朧的,還有一道撕心裂肺,可都聽得十分清楚。
他睜開眼睛,哭聲還在。
陳懸不在了。
陳懸站在房間的窗戶邊上。
察覺到賞南醒了,他轉身輕聲說了個“早”,然后才說“昨天那個小姑娘,死了。”
死了
誰死了
安平死了還是那個和自己合照的小姑娘死了
賞南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他沒穿鞋就奔到了窗戶邊上,下邊圍著的人都是這里的客人,都還蓬頭垢面沒來得及洗漱。
而躺在地上的人,是安平。
安平還穿著昨天的那條連衣裙,她尸身已然僵硬,在朦朧的日光底下,被描繪出一種死人才會有的顏色。
旁邊是幾乎哭得站不起來的外婆,昨天還精神矍鑠能跑能跳的老太太乍然間仿佛老了二十歲,老得像是即將死去,安平媽媽則稍微冷靜一點,她正在和趕來的警察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