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大師抓緊又吃了兩口飯,望仙樓的菜可真好吃,免費的最好吃等吃完放下筷子,不苦才江湖氣息很重地給兩人翻譯了一下“那你要我們說什么咱們就是純純的利益置換啊朋友,醒一醒,要什么苦衷訴什么為難你提要求,我們辦事,不就是把你老師的事給平了嘛廢話真多。活兒我們接了,瞧好吧。”
搞笑,我們東廠辦事何時用講過道理
越澤怔怔坐在原地,看著“人狠話不多”二人組就這樣瀟灑離席,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紀復嶼的話也很多啊全京城有比你更碎的碎嘴子嗎
怒著怒著,他又忍不住笑了,碰了那么多次壁,最后竟然、竟然就這么成了
怎么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連亭匆匆離開,是因為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雪。
伴隨著呼嘯而至的北風,這雪下得又疾又冷,不一會兒,雍畿外極富盛名宛如披了身青衣的溫泉山,就變成了身著袞衣繡裳的白氅。蒼山負雪,明燭天南。整座雍畿城也在碎玉一般的落雪聲中悄然換了模樣。
絮果焦急的去東廠衙署給阿爹送傘,正與緊趕慢趕最終還是趕回來了的連亭遇了個正著。
“呀”絮果驚喜地看向突然出現的阿爹,迫不及待地從馬車簾子后探出頭,伸手就要抱的動作渾然天成。連亭也下意識的就接過了兒子,還本能的掂了掂,嗯,又比之前胖了一點,長勢喜人,他可真是個合格的飼養員。
父子倆一個穿著平安,一個穿著喜樂,一同進了衙署。
連平安說“說了多少遍讓下人送就行,你自己跑出來萬一滑了怎么辦”之前深秋也下過幾場大雨,每次絮果都要來送傘。
絮喜樂說“因為我想阿爹了呀。”
阿爹也想你了。連亭在心里道。
絮果被抱著往里走,一手抓著阿爹的領子,一手努力打起了畫著江南水景的油紙傘,歪歪斜斜,卻自信異常“阿娘說,我撐花撐得最好”
后來連亭幾次入夢,依舊是那個風雨大作的曠野,北風凜冽,刺骨嚴寒,他孤身一人于沉寂中執傘。下一步本應望到如履薄冰的蘆葦蕩,如今卻是一柄簇簇盛開如蓋的花傘,他抬眼看去,正被稀稀疏疏的鮮花落了滿臉。
耳邊是兒子用軟糯的聲音一次次地解釋“在我們江左呢,打傘就叫撐花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