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會下意識的覺得真小人比偽君子更好一點,但歸根結底這倆不都是在利用人的壞人嗎有什么好壞之分
連壞人表示,大家都一樣。
廉壞人也確實是想利用連亭,他真正的目的是請東廠幫忙找兒子。但這種事不可能一上來就說,說了對方也不可能幫忙啊。他需要讓彼此的關系更加親密無間一些,等他判斷好了連亭是否可以利用,好不好利用,假以時日,再圖其他。
絮果這天一放學回家,就聞到了餅子即將出爐的香氣。
他本來因為今天接他放學的是不苦叔叔而不是阿爹,還偷偷有點難過來著,因為他以為阿爹又要忙到很晚才能回家。最近阿爹真的好忙哦,他也說不來到底有多久沒有和阿爹一起吃飯了,反正就是感覺好久好久好久了。
實際上只有昨天沒和兒子一起吃飯的連大人“”老父親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捏了捏毫無時間概念的兒子的臉。
絮果仰著頭,任由阿爹揉搓,像個小尾巴似的圍著阿爹來回轉,還不忘口齒不清的分享他今天在外舍的見聞。
“看”
絮果給他爹帶回來了一根白蘿卜。長相頗為“不正經”,就好像一個歪在小榻上、毫無坐相的小人,兩“腿”一搭,誰都不愛。
連亭也已經好多年沒見過沒有切好擺盤的白蘿卜了,乍然這么一看,很是有趣。他蹲下身,刮了刮兒子白里透紅的小鼻尖,逗著他說“還別說,長得可真像你不苦叔叔,我們今天晚上就把不苦叔叔燉了吧。”一看就苦里苦氣的,不能再讓它為禍一方。
“”不苦大師在一旁很不服氣地揮舞拳頭抗議,怎么就像他了他們出家人都是打坐的好嗎
連亭嗤笑“你就是個寄褐,算哪門子出家人”
寄褐,就是指一個人并不是真的信教,也不念經,只是整日里打著道教的幌子,穿著道袍游手好閑。這種寄褐和街頭巷尾那些游俠沒什么區別,曾一度在大啟非常流行,滋養了一大幫社會閑散人士,然后就被皇帝明令禁止了。
紀寄褐一聽就更不干了,但面對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真的會功夫的廠公,他又能怎么辦呢只能拉著絮果去一邊做法,詛咒他“就咒他做飯不成功吧。”
話音剛落,灶臺上很難糊的石鏊餅,就傳來了一絲絲的焦味。
連亭“”
不苦“”
只有絮果“哇哦”了好大一聲,充滿欽佩的看向了不遠處的不苦叔叔,竟然真的詛咒成功了,好厲害啊。
不苦大師卻沒有驚喜只剩下了驚嚇,救命,他可是知道連亭有多重視給兒子做的這個餅的,趕忙解釋“我說我只是開個玩笑,沒有真的想讓你不成功,你信嗎我也沒想到我能有這個本事啊,不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也沒想到三清這回這么講信用。”
總之,不苦被直接趕出了廚房,連大人又著急忙慌重新給兒子烙了一鍋,雖然有些倉促,但結果好歹是好的。絮果在那天的晚飯桌上,終于還是吃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石鏊餅。
有甜的,有咸的,但絮果最喜歡的還是紅糖餡的。
只一口,就讓小朋友驚訝的睜大了一雙圓滾滾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