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大娘子這些年只身漂泊在外,沒有成婚、也沒有談親的意向,某天卻突然帶回了一個孩子,還莫名開始被追殺
就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孩子才是梁有翼等諸方勢力真正想要的呢這么一看,孩子不像是聞大娘子的,更像是年娘子的啊。
這么一想,一切就都說得通了,連亭終于找到了他缺失的那塊拼圖。
一個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的人絮果。
拼湊著從兩邊掌握來的所有信息碎片,連亭差不多得到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南方巨富年娘子突然病逝,為穩定年娘子的商業版圖,她的心腹手下們秘不發喪。其中的一個心腹聞大娘子被千里托孤,帶著少東家絮果進京尋親。聞大娘子很大概率就是絮果口中的翠花姐姐。
他們在京郊遭遇追殺、叛變或者其他意外,迫使聞翠花不得不和絮果分開,由她去引開追兵,而讓絮果獨自進京找爹。
絮果也確實順利進了京,只是在群臣下朝的路上認錯了阿爹,也就是他。
聞翠花也大難不死,依靠宗親的身份得到了淑安公主的隱晦庇佑,雖然中途又被其他勢力發現而不得不再次開始逃亡,但幾個月后的春天,她終于還是擺脫了追兵重新入京,在找到安全的落腳地后,想辦法給弟弟報了平安,讓聞小一繼續幫她制造失蹤假象。
那么,聞翠花能是為了什么回來的呢她又能在哪里落腳呢
答案顯而易見,她是為了絮果。她肯定一進城就會直奔絮果的親爹家,她要確定少東家的平安,以及他到底有沒有認爹。甚至,此時此刻聞翠花很有可能就藏在絮果的親爹家,如果這個親爹是廉深的話,以廉深做事圓滑的程度,他一定會把所有不穩定因素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那,連亭在心里想到,他是不是可以做出這樣的假設,找到聞大娘子,一切問題的答案就都會一目了然
當然,以防再出現認錯爹的尷尬,連亭結合上次據不苦說只有兩成相似的畫像以及他在聞家看到的聞大娘子年輕時的畫像,回家后就臨摹了一張,找機會拿給了兒子看。
絮果幾乎是一眼就認了出來“翠花姐姐爹,你找到翠花姐姐了嗎”
“很快。”連亭摟著兒子,微微垂下眼瞼,掩去了內心全部的情緒。
就在連亭百忙之中還不忘親自帶隊盯梢廉家時,跑了的不苦大師又主動送上了門,他遮遮掩掩換了身夜行衣,黑袍黑巾黑蒙面,一看就不像個好人,蹭上了東廠的車。
并在車里看到了一身華服的連亭,對方再光明正大不過,手里還拿著他仿佛永遠都做不完的公務。
兩人四目相對,同時發出了“你穿的這什么玩意”的驚訝,然后又異口同聲道“你到底要干嘛啊”。
最后,兩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最先反應過來的自然還是連大人“你怎么知道的”連亭不敢置信不苦能有這個腦子,這么快就推理出他也是才猜到不久的信息。
不苦大師隨手拿過一個軟墊,就往車邊靠去,老神在在地表示“當然是貧道算了一卦。”
“說人話,不然”連亭表達威脅的方式總是這么簡單粗暴,話不說全,只留下足夠的想象空間給“被害人”,因為別人總覺得他一定會說到做到,且擁有無數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折磨手段。
不苦沒裝成逼,只能老實說“因為聞小一告訴我你都問了他什么啊。”
他不是猜到了什么,事實上,他根本啥也沒想到,但他相信連亭的能力。連亭不會無緣無故追問一個死人,尤其對方還有可能是絮果的疑似親爹,連亭在這個世界上最不想提及的人。換言之,連亭問了,那就肯定是出大事了,或者梁有翼根本不是絮果的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