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也是因為考慮到絮果的情緒,連亭在進行了一系列喪心病狂針對廉深的計劃后,最終又全部都一一劃去了。一如不苦說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如果連亭真的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縱使他有再通天的隱瞞手腕,絮果也還是有可能會知道,而哪怕只是有一絲的可能,連亭都賭不起。
他想他兒子能開心。是自此讓絮果多一個爹喜歡他,還是一下子失去兩個爹,這么簡單的算術題,連亭還是會做的。
雖然很不甘心就是了。
連亭頗為遺憾地放下茶杯“你怎么就不是個梁有翼那樣的壞人呢這樣會讓事情簡單很多。”
本來對連亭稍稍改觀的廉深,再次覺得這家伙不值得,不管他對孩子的一腔父愛有多強烈,他本質上還是那個討人厭的連太監“那還真是對不起了啊,我壞的不夠徹底。”
“你努努力。”連大人給了廉大人一個充滿鼓勵的眼神。
馮廉氏則已經在思考該怎么和絮果說這件事了,說真的,這樣逼著一個孩子突兀的必須在親爹和養父之間做出選擇是很殘忍的。就像問小朋友你更喜歡阿爹還是更喜歡阿娘一樣,最可怕的是,別的小朋友需要面對的僅僅只是一個假設,絮果是真的需要在生父和養父之間做出選擇。
等等,怎么就自然而然的變成了由她和廉深來說
擁有一頭烏黑長發的連大人,單手托腮,坐在太師椅上,看上去無辜極了,甚至帶著一些誰也說不上來到底是真是假的慫恿道“你們也可以選擇不說,直接把孩子讓給我。”反正他是不可能去說的。
他能把孩子帶過來,直接和廉深攤牌挑明這件事,已經是他的極限。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沒有繼續搞事。
連亭“哦,對了,如果你們的辦法傷害到了我兒子,那我還是會生氣的,很生氣。”他現在之所以還能這么心平氣和,就是因為他兒子并沒有受到實質傷害,他們說的一切都只是假設。但如果一會兒絮果真的因為這個事感到了委屈,或者更過分的哭了,那就恕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干出些什么了。
廉氏夫妻再一次深刻的明白了為什么滿朝文武都覺得東廠不是好東西,因為他們是真的不做人啊。
“所以,到底要怎么做”馮廉氏看向丈夫。
“”廉深感覺愁的頭都快禿了,是啊,到底該怎么做呢
遇事不決,先吃個飯吧。
正好商量了這么久,也快到中午了,他們一起動身去了西跨院,把午膳擺在了那里。廉家的廚娘拿出了渾身解數,做了一桌子美味珍饈。其中有不少都是絮果愛吃的,這些都是絮果的娘絮萬千在信里說過的,馮廉氏早早就做足了準備。
白龍曜、水煉犢、紅羊枝杖,絮果每一道都能叫的上名字,一看就能感覺到他的開心。雖然在南邊的江左長大,但絮果小朋友罕見的有一個北方胃,就喜歡吃這種大肉硬菜。
“至少阿娘不用擔心你去了京城會吃不慣。”絮萬千對此欣慰極了。
“我也喜歡吃江左菜啊。”小小的絮果低頭想了半天,才艱難舉例,“好比,呃水煮荷花百合我就很喜歡。”
絮萬千哭笑不得“但是荷花百合甚至都不是大啟的東西欸。”
絮果“咦”
時隔許久,絮果再次想吃荷花百合了,說不上來為什么,就是想吃了。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說的“要是有荷花百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