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亭回憶起了與兒子有關的情報。
最早,他是聽說兒子搬去了長樂宮和聞蘭因一起,但即便如此,絮果也沒忘記每天去國子監上課。連亭當時都驚了,這么自覺的嗎都有點不像是他兒子了啊。
等再看到下一次的情報時,就變成了絮郎君開始逃課了。或者用絮果的話來說就是在勞逸結合,就像如果每天都上班,那早晚肯定會厭班。
“他還敢給逃課找理由”廉深猛的站起身,學霸老爹真的不能接受他有個混子兒子。
連亭可疑的停頓了片刻,最后還是實話實說“這個我大概也有責任。”以前他總以為兒子還小,什么都不懂,經常和他陰陽朝堂上的人和事。
好比有次兒子問他小皇帝出宮為什么不能告訴別人,他就隨口回答說,出巡是需要正經理由的,不能說出去玩就出去玩,要說“堪閱河工,勸課農桑”,俗稱給自己臉上貼金。小皇帝找不到貼金的理由,自然就只能選擇偷跑,不告訴別人。
絮小果當時若有所思的點頭,表示學到了。
至于學到了什么
連亭反思三秒,他不應該亂教兒子的。
廉深“”說真的,確實像連亭能干出來的事。在這點上,自小學習君臣之道、哪怕只是想想都覺得有點大不敬的廉深自愧不如。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就只有絮萬千和連亭能坐在一起,像調侃普通人一樣調侃皇帝了。
總之,在知道絮果終于開始跟著北疆王在宮里擺爛后,連亭還松了一口氣,想著這是他的兒子沒錯了。平日里有家長的監督肯定是勤奮的,但該偷懶的時候也是一點不含糊。
如今想來“不會是在這個時候,兩人在一起了吧”
這樣絮果前面反常出宮上課的行為,也就有了比他熱愛學習以外更加愛靠譜的理由他發現了聞蘭因喜歡他,他想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就短暫的逃避了一下。
只是出去沒兩天,絮果就想清楚了,他也喜歡聞蘭因。
廉深聽后,便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這想開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感情的事情怎么能如此兒戲草率”
連亭再次陷入了可疑的沉默“我的鍋。”
絮果小時候有一段時間門其實遇事挺愛逃避。不是說那種遇到路上有不法之事的逃避,這種他反而很喜歡迎難而上的去主持正義。連亭指的是在親密關系上,不管是面對家人還是朋友,絮果能湊合的就湊合,萬不得已,不會和親友發生任何矛盾與沖突。
這大概也和絮果太小就失去了娘親有關,他不想再經歷失去,就選擇了裝傻充愣。而不論是哪種感情,總是剪不清理還亂的,那就不剪。
連亭總覺得兒子這樣不行,他見不得絮果假裝無事發生的樣子。
他試圖告訴絮果,有些麻煩放著不管,并不會自動消失,也不會一覺起來就迎刃而解,只會越來越糟,甚至給別人得寸進尺的信號。
連亭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才教會了兒子遇事果斷,不怕事,也不躲事。
結果
誰能想到他兒子的果斷卻用在了這種地方啊
兩位“ian”大人很長一段時間門都沒有說出半個字,因為他們能怨誰呢怨這樣教得不好還是這樣教的不對
最后還是廉大人重新挑起話題“所以我們怎么辦拆散成全假裝不知道”
玩轉朝堂一輩子的廉大人突然發現,他不過也就是個凡夫俗子,他有個屁的七竅玲瓏心,連自己兒子的感情問題都處理不好。假裝不知道,什么都不做吧,他是絕對不能答應的;就這么成全吧,他又不甘心,他真的很想抱孫子;強行拆散吧又怕兒子產生什么前妻說過的羅密歐與伽利略效應。
應該是這倆洋名吧廉深有點記不清了。
“那是什么效應”連亭不恥下問,他還真的沒聽過這個說法呢。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什么西洋那邊的悲劇故事,男女主角倆是世仇,別人越阻止,他們卻越要在一起,對抗全世界。”廉深真的很怕,絮果一開始也許只是想試著玩玩,他們一阻止,反而阻止出了絮果的一身反骨,幫他最后和北疆王堅定不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