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顧澤的指腹是有繭子的,但因為沒怎么勞累過,很薄。
抱過足球,握過棒球棍,也玩過保齡球,還拿過高爾夫球的球桿,他的興趣愛好一向很廣,每一項都有所涉及,但不深。
小動物一樣的觸碰讓顧澤覺得有些癢,他控制著兩只手都不動,眼里隱隱有些無奈,不知道為什么時漓還在等待。
明明已經認出他了,卻還在抱著很大的好奇一般,像對待著一件玩具,玩弄著他的手指。
時漓還記得。
對方喜歡將指甲都修剪得圓潤平整,左手的中指側面,留著一道很細的傷疤,是很久很久之前,他們一起去參加學校組織的寒暑假露營活動時,在樹林里被鋒利的枝椏擦傷的。
流了一點血,但口子不大,顧澤就隨意用紙巾擦拭了一下,就不管了,因為沒有及時處理,留下了一道疤。
時漓也是當天結束了外出活動,跟顧澤一起回到帳篷里才發現的。
他微微仰起臉,似乎很疑惑地輕輕歪了一下腦袋,“小澤哥哥”
喊完后,也沒等到對方給出任何的反應。
時漓的心臟跳得很快,不知道他突如其來演的這一出有沒有騙過顧澤,因為他還要繼續摸索下去,不想讓顧澤看出來他已經認出他了。
不然就沒有試探下去的理由了。
時漓硬著頭皮,似乎連呼吸都變得有些發燙,他上前了兩步,近到他都能聞得出那款松柏香水的尾調是什么味道了。
是很冷的薄荷香。
顧澤微微瞇了瞇眸,還沒思考出個結果,下一秒,時漓的舉措就讓他縮了下黑色的眼瞳。
他垂了下眼,靜靜地看著少年用細嫩的指尖摸到手套邊緣的縫隙,硬生生塞了一根食指進去。
時漓忍不住輕輕屏住呼吸,感受到皮質感跟指尖底下的肉感,應該是手腕的位置。
脈絡分明。
這只皮質手套不是特地給顧澤準備的尺碼,明顯比較大,但因為布料是皮革,也很緊致,少年的手又細,伸進來時雖然占不到多少空間,可也依舊被手套緊緊勒住。
兩人的手毫無縫隙地貼到了一起。
因為空間狹小,甚至都悶出了一些熱意。
要出汗了,
在倫敦這種天氣下。
一根,兩根
時漓得寸進尺一般,摸索到顧澤手心的紋路。
到底要怎么試
他不知道。
時漓憋得耳根都漫上了粉意,黑色碎發下露出的耳夾紅得不行,全都暴露在顧澤的眼底下。
為什么他都這么過分了,對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快一點呀。
時漓忍不住在心里催促著。
甚至自暴自棄地想,他現在不想干了行不行能不能
他想到什么,眸光亮了一下。
時漓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破壞規則,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但還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摸索地勾住顧澤手上的那個手套,嫌它礙事一樣,有些生氣地將它拽了下來。
他們近乎快粘在一起的手徹底暴露在了冷空氣中。
顧澤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低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