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侍領著一名婦人走進來。
“大奶奶,這是常嬸,曾是二爺的奶娘。今日進城采買,順道送了些自己做的點心來,聽聞世子娶妻,特來看望大奶奶。”
裴灝的奶娘
秦妧若有所思。
奶娘雖也是仆人,但對被哺育的主子而言,有著特殊的感情。同樣,作為女子,對哺育過的孩子,也會懷有親情吧。
可門侍將她引來素馨苑,似乎不大合適。
但來都來了,也不能逐客。
命暮荷端上茶點,秦妧邀常嬸入座,隨意聊了起來。
常嬸以前做過楊氏的婢女,嫁給了府中的馬夫,生下女兒半年后,開始做裴灝的奶娘。后來,馬夫離府打拼,常嬸也跟著離開,偶爾與裴灝有書信往來。
得知裴灝失蹤,常嬸掩面抽泣,“老奴失禮了,可一想到二爺在迎親時被劫,就輾轉反側,痛心疾首。大奶奶有所不知,二爺在最后一次給老奴寄的信里,還提到了您呢,言語里都是歡喜。”
說著,她從衣襟里掏出一封信箋,遞給秦妧。
秦妧攤開,快速閱覽后,面色漸漸沉了下來。
裴灝在字里行間,無不在表達對婚事的期待,能感受得出,他是真的喜歡她。
幾許不忍涌上心頭,秦妧溫聲安慰起常嬸,送別時,還贈了些銀兩。
傍晚,霞光滿天,裴衍回府后,從老管家那里得知常嬸來過,還留給秦妧一封裴灝的親筆信。
什么信需要交給秦妧裴灝又能對一個婦人提起秦妧什么
無非是通過信函表達對秦妧的喜愛吧。
裴衍面上和悅,還笑著問了幾句常嬸的近況。
回到素馨苑,見秦妧正在剝松子,他徑自走過去,“怎么親自剝了”
“閑著也是閑著。”將一碟松仁推了過去,秦妧冷著小臉解釋道,“這些是常嬸從老家帶來的,比市面上的新鮮些,世子不妨嘗嘗。”
素馨苑沒有能瞞過裴衍的事,秦妧大大方方提起,也是為了不讓他產生猜忌。
裴衍沒有賞臉,提起汝窯壺,為自己倒了一杯青茶。
見此,秦妧的臉色更差了,昨晚被拒絕的畫面猶在眼前,心里愈發不舒坦。
氣氛有些怪異,兩人各坐一端,誰也沒有打破僵持的局面,還是籠中的芙蓉鳥開了“嗓”,撲騰著翅膀飛來飛去,發出唧唧聲。
被吵得腦兒嗡嗡,裴衍罕見地動了火氣,“鬼叫什么”
“唧唧,啾啾”
溫雅如裴衍,鮮少動怒,怎會無緣無故責備一只鳥兒分明是指桑罵槐。秦妧怔忪間,方想起可能是因為常嬸的緣故,可這也不至于惹他生氣吧。
“世子對我有何不滿,大可直接說,別氣壞了身子。”
“我能對你有何不滿”
兩人對視一眼,一個俏臉帶犟,一個俊面冷凝,都沒有服軟的意思。
可裴衍畢竟年長幾歲,習慣冷靜處事,與一個小娘子僵持,已超出了他對自己的認知。
“常嬸給你留了一封信”
“是。”
“你打算一直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