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隨著裴池發出拒絕,承牧拔出的佩刀,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狗仗人勢的啊”
沒等裴池罵出聲,額頭被一本厚厚的書籍砸中。書封是竹子所制,砸在頭上猶如石頭。
裴池眼前一白,捂著額頭后退,差點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向出手傷人的裴衍。
長兄為一個下人傷了他
只聽裴衍冷調開腔,帶著警告,“你記著,在為兄這里,有三個人不能招惹。承牧算一個,另兩個是衛老夫人和你大嫂。”
靜靜目睹一切的秦妧看向裴衍,心湖泛起漣漪。
裴池憤憤不平,作威作福慣了,哪受過這等氣。他隨手操起桌上的茶壺,砸向了承牧。
不是不能招惹么,他偏要試試看,看他堂堂侯府嫡子,動了一個隱衛能有怎樣的后果
可沒等手里的茶壺砸出去,眼前忽然閃現一道月白身影。
緊接著,肚腹一痛,整個人飛出了門外。
疼痛難忍,可他還是堅持爬了起來,抹掉牙縫中滲出的血,也不再顧忌兄弟之誼,當著素馨苑的仆人們,怒指裴衍,“一個承牧,看把你在意的,都親自動手了。可你對二哥呢,有擔心過嗎二哥至今下落不明,身為長兄,不動用勢力竭力尋找,卻急著娶了二哥的女人,是不是暴露出了心底的貪欲,啊”
動靜鬧得太大,很快傳到了楊氏和聞氏耳中。
婆媳前后腳趕來,在看見滿嘴是血的老三時,楊氏怒喝一聲,示意裴衍出來見她。聞氏直接抽泣起來,控訴長房欺負三房、侯府欺負她這個兒媳。
楊氏沒工夫寬慰她,直接走到房門,用身體擋住了小兒子,問向走出來的長子,“有什么事不能商量,非要動手”
裴衍語氣稍溫,“母親可以當面問問他。”
朝堂上再復雜的勾心斗角,都不曾令長子失了分寸,楊氏雖憤,但還是保有理智的。她轉頭,看向同樣憤憤的小兒子,冷斥道“講清楚”
身為嫡子,哪曾被一再損過顏面,裴池板著臉看向母親,將昨日安排美人的事原原本本敘述了遍。
“兒子就是為了試探大哥對秦妧的態度,才出此下策。若是情有獨鐘,那他就在很早前已經覬覦起了準弟媳,其心可誅”
裴池并沒有想到更深的層面,譬如蓄謀已久。他只是覺得,長兄覬覦弟弟的未婚妻是件可恥的事,能撼一撼長兄那光風霽月的君子形象,為自己出口氣,哪會想到,長兄比他想得更狠、更絕情。
而楊氏,寧愿接受小夫妻是日久生情,也絕對接受不了小兒子口中的那種情況。在世家中,覬覦手足的妻子,會被視為不懂禮義廉恥。
“休得胡言”楊氏厲目而視,黑白分明的眼底浮現血絲。她指著靜思堂的方向開始攆人,“現在就去面壁,一日一夜不可進食。”
“母親”
“還不快去”
裴池氣得唇色發紫,可就在他不情不愿準備離開時,站在門口的裴衍不急不緩地開了口“兒子已將老三推薦到了永熹伯那里歷練,明日啟程,今日還是歇歇吧。”
楊氏一怔。
聞氏立即質問道“兄長憑什么替我夫君做決定”
接二連三的不順心,使得聞氏筋疲力盡,她單手撐在葫蘆門上,微彎下腰,干嘔了下。
難言的酸楚涌上心頭,明明該借此懲罰一下丈夫的不忠,可說到底還是忍受不了長房給予的難堪。
面對聞氏的質問,裴衍淡淡一笑,將溫雅和薄涼融合得淋漓盡致,卻形如一把無形的刀,插進了三房夫妻的心里。
裴池氣極,“我曾以為,大哥只是覺得我和二哥不成氣候,懶得與我們往來。今日才知,是根本沒把我們當家人。二哥失蹤那么久,憑借大哥的勢力和人脈,會連一點兒線索也沒有分明是沒有上心,亦或是,恨不得二哥死在荒郊野外,以成全你和秦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