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逗得悶進被子里不出來,裴衍有些好笑,不知是不是為了哄她,一連熄滅了幾盞燭臺,靜靜坐在了床邊。
屋內陷入黑寂,秦妧裹著錦衾露出腦袋,扭頭看向外側,卻只能看見一道人影的輪廓。
可就在她賭氣想要入睡時,背后的錦衾被掀開一角,那抹人影躺了進來。
鴛鴦被子下,屬于熏香桂椒的氣味正在被抽離,匯入一股好聞的梅香,還伴著剛剛沐浴過后的皂角香,陌生而凜冽。
而床邊的男人在躺下后就再沒了動作,比月落參橫前的夜風還要平靜,只剩清淺的呼吸聲。
可縱使安靜如斯,還是令秦妧倍感煎熬。今夜,她可不是邀他共枕“純”眠的。
手肘杵在錦褥上,她借力向后挪了挪,捂住狂跳的心口,將背脊挨在了男人的手臂上,小幅度地蹭了蹭,見男人沒有反應,不禁感慨,果然是個克己復禮的君子。
秦妧咄唶,剛打算放棄,背后突然傳來窸窣的翻身聲。
一只手臂摟住了她的腰,帶繭的大手隔著寢衣在她的小腹上畫起圓,“還有幾日才會干凈”
秦妧怔然,原來他還記得這事。說來,因為量變少了,她自己都差點忘記了。
“再有一兩日。”黑暗中,她蜷起身體,囁嚅道,“不、不礙事的。”
義母教給她房中術,卻忘記提醒她,女子在月事時不可圓房。而生母在她十歲時撒手人寰,也未來得及告知。
未經人事的她,單純的像未著墨的紙。
裴衍依舊撫著她的小腹,動了動鋒利的喉結。年紀擺在這,又是高門嫡子,在房事上,即便沒有實操過,也比她了解得多。
像是出于對孤女的憐愛,此時的裴衍,有著無盡的耐心,“記住,月事少沾水,也不能行房,嗯”
秦妧眨眨眼,慢吞吞轉過身,借著夜色大膽地打量起男人的面龐輪廓,“我不懂。”
“沒關系,現在不就懂了。”
秦妧深感抱歉,裴衍處處為她著想,她卻想要利用他達成某種目的,忽就有了種“小嘍啰”在皎月下無所遁形的卑劣感。
“嗯。”發著鼻音,她主動摟住裴衍的腰,與他親密相擁,再次體會到了有兄長撐腰的踏實感。
而隨著她一通折騰,寬大的寢衣徹底卷起邊,沿著腿線卷到了胯骨處,將遮未遮,可處于愧疚中的女子毫無察覺。
隔著一層褲料,裴衍清晰感受到來自秦妧的溫軟和嬌嬈,她本就是他的妻,淺嘗輒止一下不為過吧。
沒給秦妧反應的機會,手臂一個用力,將撩火的女子拽到了身上,大手毫無顧忌地落在了她的后面。
趴俯在溫熱干燥的胸膛上,秦妧錯愕抬頭,椎骨之下被兩只大手蓋住,羞得倒吸口涼氣,下意識撅起來想要逃離,可這么一來,等同于送上了門。
裴衍收緊手指,不顧她的嬌呼,感受著掌心下的滑軟。從沒有什么,能令他連手指都興奮戰栗起來。
有種赧然是難以言表的,秦妧擰起眉尖,忍著快要跳脫出的心,默許了裴手上的放肆。
大紅錦衾上的鴛鴦繡紋,因裴衍支起膝蓋而變得活靈活現,秦妧也因他的動作別開了雙膝,跨坐到了他的腰上。
沒有月事帶的兜底,秦妧漸漸心虛,扯著寢衣下擺墊住了自己,可還是被裴衍勁瘦腰肢上傳來的體溫所燙,咬住唇不讓自己再發出古怪的聲音。
不知是視力太好,還是專門訓練過,裴衍抬起手,準確無誤地按住了女子的上唇,以拇指指腹反復剮揉,一開腔,聲音過啞。
“別咬了,會出血。”
秦妧不理,繼續咬著自己的唇。
裴衍大手落在了她撇開的膝上,向上撫去,似在撫弄纖纖軟玉,又似撥彈流徽桐琴,一下下愛不釋手。
秦妧覺得癢,才一松開牙,就被扣住后頸,壓下了身體。
滲出血珠的下唇,被狠狠堵住,她無處安放的手撐在了枕側,整個人趴回裴衍懷里,與之淺吻。
她小小一只,窩在裴衍的胸膛上,如春夜暖潮偶遇了冷硬石壁,潺潺涓涓地逶迤過巖,有著無需思考的默契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