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表感激,小幺女將手里的美食全都裝進了袋子,特意送了過來。
茯苓實在不知該如何對一個還未及笄的小丫頭怎么解釋,正當手忙腳亂擋在葫蘆門前時,一道魁梧的身影徒然出現在視野里,站在了幺小姐的背后。
“世子呢”
來者是承牧,人人畏懼的承牧。
茯苓顫著膽兒解釋了一句,說的較為委婉,承牧卻聽得很明白。
他轉身,走到了不遠處的美人靠前,閉目抱臂,如松柏挺直。
見他避開,裴悅芙快步走了過去,“你不是來找大哥的,怎么不進去”
承牧睜開眼縫,看著比自己低了一頭不止的小丫頭,淡聲道“世子在忙。”
往日長兄事忙時,裴悅芙也不敢前去打擾,可今日她懷揣了滿腔的感激和感動,很想立即見到那對小夫妻。
可承牧這樣的心腹都等在了外面,說明書房里正在進行重要的密謀,自認知書達理的她,也就沒有再添亂。
夜風和緩,吹送清涼,很是舒服,裴悅芙坐在美人靠上,扯開牛皮紙袋,拿出一塊荷花酥,遞給了承牧。
夏日衣衫輕薄,她抬起手時,衣袖垂至臂彎,露出纖細的手臂,骨形纖柔,上面赫然點著一顆守宮砂。
承牧面無表情地移開眼,“我不餓。”
“坐著也是坐著,嘗嘗看。”
這一次,承牧直接邁開步子,走遠了些,留下一句不帶情緒的“衣服袖子”。
在裴悅芙看來,承牧冷血無情,是最鋒利的長劍,都不能將其當成正常的男子,是以,在不小心露出守宮砂時,她淡定地掩好衣袖,自顧自地咬了一口,“可好吃了,不吃算了。”
落日熔金,等素馨苑恢復如常時,秦妧已躺在了正房的拔步床上,沉沉睡去,身上蓋了條薄毯,只露出紅潤的小臉。
茯苓徹底為秦妧擦掉墨漬后,走到屋外,欠身道“世子,奴婢服侍大奶奶睡下了。”
“有勞。”
裴衍換了身干爽的青衫,正坐在庭院的石桌上與承牧品茶,清雅的氣度看不出一點兒放縱的余痕,甚至會讓仆人們覺著是自己誤解了,那會兒的書房里什么也沒發生過。
然而負責清理書房的茯苓可是目睹到了狼藉,哪會想到世子爺在那事兒上的反差如此大。
嘗了一口妹妹送來的點心,裴衍又飲了口茶,沖淡了甜膩,小娘子們愛吃的甜食,實在不符合他的口味。
對面的承牧只顧著飲茶,壓根沒碰裴悅芙的點心,還是裴衍示意了下,才拿起一塊嘗了嘗。
“怎樣”
“又膩又甜。”
裴衍笑著搖搖頭,在平輩中,能直言實話的,也就剩承牧了。
勉強吃下一整塊,承牧問道“世子打算一直囚著二爺嗎還是另有打算”
逼供不招,連承牧都生出疑惑,是不是真的誤會了裴灝,或許兇手另有其人。
裴衍也勉強吃完了手里的點心,沒有回答承牧的問題,卻在心里劃了節點。
若真的撬不開裴灝的嘴,那么,秦妧心里真正有他那日,就是裴灝獲得自由之時。
撣了撣指上的渣屑,他看向庭院中的石榴樹。明艷的石榴花棲滿枝頭,象征多子多福,寓意極好,或許他和秦妧也會有子嗣,但前提是,秦妧心甘情愿為他生子,而非為了延續香火,例行為之。
打從一開始,他謀的就是秦妧的身心,并非單單是她的人,即便那副身子令他一再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