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裴悅芙無意識地縮進男子懷中,悶頭問道。
承牧盯著落在不遠處墻頭的麻雀,連同裴悅芙的右手和右耳一同攏進自己的掌心,“是麻雀。”
聽此,身體本能地排除了危機,上一刻還受到驚嚇的小娘子憤憤地邁開步子,看向嘰嘰喳喳的麻雀,狐假虎威地哼道“臭鳥,識趣就快飛走。”
麻雀在墻頭蹦了兩下,撲扇著翅膀飛回綠葉濃密的枝頭,不見了影蹤。
裴悅芙“哈”一聲,傲氣十足地叉起腰,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如此行為,幼稚至極,可看在承牧眼里只覺有趣。
出了氣,裴悅芙蹦蹦跳跳地跑回承牧面前,一把摟住他的手臂,仰頭希冀著什么。
承牧低眸,迎上那雙水靈靈的眼睛,不算熟練地給予了夸贊“嗯,氣勢上夠了。”
得了肯定,戰勝麻雀的小娘子欣喜地扭了扭無形的尾巴,就差翹起來了。
可當她下意識去摸被啄的珥珰時,卻發覺原本鑲嵌其上的珍珠不見了。
這是沐兒和雪霖送給她的,怎能丟了
情急之下,她蹲在地上細致地尋找起來,像是弄丟了一座寶藏。
承牧陪著尋找許久,卻是徒勞,空蕩的巷中,除了青磚和花草,再不見其余物件。
裴悅芙也無法確定,珥珰上的珍珠是被麻雀啄掉的還是不知不覺丟失在了哪個地點。
半個時辰后,她抱膝蹲在矮墻下,將情緒全寫在了臉上。
見她嘟著嘴,承牧拉住她的手腕,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路邊,承牧雇了一頂轎子,轉頭解釋說自己認識一位制作首飾的老師傅,可請其幫忙修復。
看了眼天色,裴悅芙搖搖頭,“還是明早再去吧。”
那樣的話,她會悶悶不樂一整晚吧。
說不出什么心境,可承牧不想看她愁苦的模樣,只愿她肆意開懷,不受壞情緒左右。
將人輕輕推入轎子,承牧也跟了進去,“老師傅住在城北徐記燒餅鋪旁,正好順便給你買點燒餅。”
原本處在沮喪中的裴悅芙立即半瞇杏眸,抬手掐住男子的雙頰,“我是那么貪嘴的人嗎”
雙腮被掐得變形,承牧并不在意,頗有些任宰割的意味兒。
以前怎么沒發覺他脾氣這么好裴悅芙大著膽子加重了手勁兒,帶了點得逞的笑。
“你整日風吹日曬的,皮膚還挺細膩。”松開男子后,她揩了揩手指,回味起殘留在指腹上的肌膚觸感。
承牧靠在轎壁上,一本正經地回道“天生的吧。”
裴悅芙睇了一眼,抱臂哼哼道“哪有人這么夸自己的我都沒有自夸過。”
說完,側頭看向卷起疏簾的窗外,豎起靠近男子的那側耳朵,似暗含期待,又不愿直言。
承牧沒懂她的期待,但還是中肯道“吾妻天生麗質。”
聞言,微仰著下頷的小娘子忍不住翹起唇角,一掃陰郁心情,傲嬌地轉過臉,直直凝視起男子的眼,“真的”
“嗯。”
“油嘴滑舌。”
“什么”
裴悅芙毫不客氣地、一字一頓地重復道“油、嘴、滑、舌。”
生平第一次被說“油嘴滑舌”,承牧低笑一聲,抬手捏起女子的臉蛋,“多謝小芙讓為夫知道,自己不是個嘴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