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瑞道“支開我,讓陳之微被翼世殺掉,是嗎”
李默頓了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但我覺得你或許太把感情當回事了。你是,艾什禮也是,明明你們本是很有前途的年輕人,可惜都蠢得出奇。”
他笑起來,“與其擔心沒有必要的事,不如專心參加晚宴,雖然我聽說,你曾和亞連打過架。亞連比不上你聰慧,但訂婚的人選或許比你強不少。”
李默話音落下,卻只能看到斐瑞攥緊的手以及一雙充滿恨意的藍色眼睛。這一刻,李默生出了滑稽感來,一種對這稚嫩的oga的輕蔑油然而生,他拿出了終端,道“捕真晚宴的場地在安德森名下的產業,如果你實在好奇她的狀況,我倒是可以給你看看。”
他打開了全息模式。
下一秒,宴會的場景便陡然浮現,衣香鬢影中,熟悉的女人身影浮現。
她穿著禮服裙,小心地提著裙擺,像是很煩躁于裙子的設計。
李默關掉了視頻,好整以暇地看著斐瑞,卻發覺斐瑞的眼睛里滿是血絲,他抿著薄唇,聲音沙啞,以一種近乎崩潰的聲音道“那他媽的不是她她身上穿的禮服裙是我送的,可是那條裙子還在我車上這是全息造影”
幾乎是同時,一名下屬穿過人群,走到了李默身旁低聲道“李默先生,捕真那邊傳來消息,安德森旗下那家酒店是他們的副會場他們的主會場在三城圣紀佛教會”
“砰”
碩大的煙花于天空之中綻放,交響樂團的聲音瞬間奏響。
江森與亞連攜手,西裝革履,頭紗潔白,紅毯鋪陳得無邊無際。江森臉上掛著霜雪似的陰郁,嘴角的微笑勉強至極,亞連被頭紗裹著了臉頰,遮蓋了無神頹靡的雙眼。
亞連的精神依然在游離,只是看著腳下的紅毯,突兀地笑出了聲。
江森看向他,“笑什么”
亞連的話音有了些縹緲,“你不覺得我們走在一條血做的河上嗎”
江森遠眺過去。
夜色之中,煙花大綻,鋪陳到極遠的紅毯在晦暗的光影下竟真似流動的血液一般。
血液遍地流淌,黑色的車掀翻在地,季時川艱難地從車中爬出。他感覺到頭部陣陣的眩暈,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模糊的流動的液體,可下一秒,帶著硝煙味的槍指在了他的頭上。
“砰”
紅色的煙花炸上了天空,如同火樹銀花般落下。紅得耀眼,紅得像血星星點點降落,紅得讓人幾乎嗅到了廝殺過的血腥味,紅得沾染到了李默的襯衫上。
李默感覺到有人扶住了自己,他又嗅到了鐵銹的味道,他看到了鏡片上的霧。他又用手指觸摸了下襯衫的紅,發覺那紅竟源源不斷,一滴又一滴,連唇齒內都有了溫熱感。他的頭部一陣陣昏沉,許久,才聽見下屬驚呼聲,“李默先生,您沒事吧要扶您去療傷嗎”
李默這才發覺,原來是他流鼻血了。
他又發覺,這不痛不癢的流血,讓他正視著自己的生命力一點一滴流逝的事實。
李默沒有處理,他只是撥通了許琉灰的終端電話。
很快的,許琉灰就接通了。
李默道“許琉灰,你說過,他是你的孩子。”
許琉灰輕聲道“怎么了怎么說這種話”
李默走了幾步,眩暈感幾乎讓他站不穩,下屬立刻扶住了他。他張了張嘴,尚未察覺到的悶先一步從眼睛里蒸發出來,一顆或是幾顆淚水從眼眶滴落。
他道“不要這樣對她”
許琉灰頓了下,話音輕輕柔柔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李默艱難地吞咽著空氣,他幾乎張嘴,最終擠出了聲音,“是你和翼世那邊說了,讓他們轉移陣地到圣紀佛教會對不對是你,決定用這個方法,向翼世證明你的忠誠,對不對只有你知道她和多少人有瓜葛,會被哪些勢力保護。”
說到最后,他幾乎感覺到肺部的空氣被擠壓干凈,
許琉灰嘆了口氣,道“我沒有想這么多,我只是想在最后和她相處一段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