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縉抬眸看向溫月聲,眼底幽沉,情緒涌動。
往常的溫月聲情緒擺在臉上,一窺見底。
她總有些小性子欲往他身上發作,而他從來不耐與她周旋。
可眼前的溫月聲,僅從面上,已無法窺探她的心思。
身側的魏蘭芷道“你之前還說要到祖母跟前盡孝,怎么現在連一份手抄佛經都不愿意給了”
魏蘭芷不喜歡溫月聲,確切地說,整個鎮國公府都對這位荒唐的郡主并不滿意。
她還欲再說,卻被老夫人喝住。
“蘭芷”
老夫人面色微沉,溫月聲的拒絕也令她心頭不喜。
但佛緣深厚之人,不愿隨意贈予佛經卻也屬正常。
她目光微凝,最后落到了那個新挖的池塘上。
“這個池子”她遲疑道“是郡主為養鱉特地造的”
也不像,那鱉有兇性,看著不像是家養的。
“回老夫人的話,這個是許愿池。”問這個,谷雨可不就知道了。
她輕聲道“是拋舍財物許愿之處,還有哦,池里的王八會聽到心愿的。”
溫月聲
倒也不是。
挖這個許愿池純粹是因為以前末世時,她不耐與人來往,就在住處前放了個池子,凡是有事找她,需得朝許愿池里扔個重要物件。
否則的話,她一概不應。
投寶問路,算是交易。
她以此來遏制殺性,如今不過是按往常習慣行事罷了。
誰料老夫人聽了,靜默片刻,竟真從自己的腕間褪下了一個通體清透的玉鐲,放于胸前閉目默許下心愿,隨后親自放入池中。
“當。”玉鐲入池,放出清脆的聲響。
老夫人雙手合十,睜眼道“郡主所言有理,許愿的事,當交由通曉靈性的鱉來做。”
溫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定要以為老夫人魔障了。
可魔障的還不止一個人。
老夫人到底年紀大了,未停留多久便回了府。
她走了之后,今日來參加及笄禮的賓客,不知道從哪里聽說溫月聲有個有求必應的許愿池,竟是紛紛前來許愿。
谷雨就這么目瞪口呆地站在池塘邊上,看著這些個京中貴人,一個接著一個的來往池里投擲金玉。
是她沒說嗎
她乍聞這件事也覺新奇,想要許個愿試試,郡主說,讓她投一枚銅錢進去便可。
而眼前這些人
簪子、玉鐲、玉佩,哦還有投一整錠金子的。
短短一個下午,池子的魚兒就被這些外來的金銀器鬧得不得安生。
這池塘,直接從一個養魚喂鱉的小池塘,晉升成堆金砌玉的金鑲玉池塘。
谷雨人都傻了。
最離譜的是,溫玉若的及笄禮結束后兩日,京城熱議的都不是溫玉若的簪子,或者她笄禮的正賓。
而是溫月聲的許愿池。
接連兩日,竟不斷有聽了傳言的人上門拜訪,問就說是來許愿的。
還有來給大佛上香的。
堂堂公主府,自然不能讓人隨意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