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陽王還怕蕭縉想不起來,特地到了蕭縉身側道“這么看,思寧同晏大人關系不錯,竟能在晏大人的琴音底下安眠,哦,與昊周太子也算有說有笑。”
“嘶,怎么反倒跟你生分了呢”他狀似想不明白,卻見得蕭縉的眼中都籠上了一層陰霾,面色難看至極。
他還安慰似地拍了拍蕭縉肩膀,笑道“四弟也不必往心里去,這事可再正常不過了,你往常寵溺著溫玉若時,思寧不也是你這樣嘛”
一報還一報而已,你怎么就生氣了呢
渭陽王就差把嘲笑擺在明面上了。
蕭縉冷聲道“三哥這般了解,想來必是經常如此。”
渭陽王沉了臉色,誰不知他天生愛風流,家中卻娶了一個悍婦,慣常將他看上的美人送人,甚至還送到了他這幾位各懷心思的兄弟府上。
蕭縉戳到他痛楚,叫他面色難看非常。
然哪怕如此,蕭縉心里的那把火,卻依舊未能熄滅半分。
他甚至動了將溫月聲拉到身側的念頭。
可未等他抬步過去,上首的皇帝便開了口。
溫月聲說的那句話,皇帝也聽見了。
他目光在晏陵和溫月聲之間停頓片刻,到底開口打斷道“思寧,章玉麟呢”
殿中宮人傳了章玉麟入殿。
郁舜只能暫且回到了座位上,只剛才古怪的氛圍,到底是讓他注意到了些什么,他坐在席上,目光落在了遠處獨坐的晏陵身上。
自對溫月聲動了念頭以來,他都并未將溫月聲明面上的未婚夫放在眼里過,但這位晏大人不一樣。
時至今日,郁舜都仍記得數月之前,晏陵獨自一人到昊周都城,與昊周談和時的景象。
此人待人冷淡疏離,然城府之深,手段之了得,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那邊,殿上的皇帝對章玉麟道“此番武斗,你立下大功,你說說,朕該賞你些什么好”
離上次皇帝近距離見到章玉麟,也是許久前的事情了。
記得他那時剛剛恢復,人還不太聰明,在校場之上,被一些刺頭新兵欺辱,也不敢吭聲。
而今日,他卻已經口齒清晰,說話極具條理。
“回皇上的話,贏下武斗,功勞在于郡主,章玉麟能做的事,只是聽郡主的話而已。”
哪怕殿內的人早就有所準備,但親耳聽到章玉麟說出這樣的話,到底是不一樣的感受。
皇帝微頓片刻,到底是道“思寧。”
“既然章玉麟說此番都是你的功勞,那你便說說看,你想要什么”
無數目光投來,溫月聲緩慢起身。
記得第一次武斗時,章玉麟贏下努烈,皇帝也問過她同樣的話。
那時許多人都以為她會牢牢地抓住這個機會,從此后再次活躍于宮中,卻沒想到她只要了一些俗物。
而此番皇帝再問,這次的功勞,遠比第一次來得大。
許多人都在想,溫月聲也該要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了。
比如那個遲遲未有履行的婚約。
亦或者是至今為止,還沒定下的昊周太子的求親。
或許她開了口,皇帝也未必會應許,但是這等機會,對于這些年已經徹底失去寵愛的她而言,并不多了。
然這邊的人想了許多,卻都未能夠預料到溫月聲的回答。
大殿內燈火通明,落在了她的身上。
灼目的紅,襯得她一身冰肌玉骨,唯獨那雙眸,始終都是冷的。
她抬眸時,眸底沒什么情緒,聲音也是格外的淡。
開口卻道“那便要個軍職吧。”
靜。
在無數或驚愕或不解或詫異的眼神里,溫月聲平靜地道“城北校場,不是還缺一個校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