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下不奢望什么前程仕途,他只想要讓做出這等惡事的人,付出代價
孫明遠不為所動,面色發沉地道“說話做事要講究證據,你屢試不中,便將錯處怪在了朝廷命官身上,這是何道理”
他復又看向溫月聲,道“郡主,似是這等藐視朝堂之人,當拖出廳外,重責四十大板才是。”
那楊舉人被他的話氣得雙目發紅,怒聲道“你、你這無恥小人”
孫明遠冷笑“無恥無恥的當是你才是。”
“郡主。”他轉向主座上的溫月聲“此人科考乃是幾年之前的事,幾年前,下官剛升任工部侍郎,科舉事宜,向來都是禮部在管。”
“此人口口聲聲說下官調換了他的答卷,敢問,工部之人,如何能夠插手禮部事務”
溫月聲一手握著佛珠,一手輕敲著桌案,聞言淡聲道“自是你與禮部之人有所勾結。”
她一開口,滿廳都安靜了下來。
那些圍觀的學子也沒想到,孫明遠這么咄咄逼人的前提之下,主審竟是給出了這么一句回答。
那孫明遠神色難看,當即道“此乃誣告郡主如若不信,大可差人去禮部,找到此人的答卷,便可還下官清白”
他話音將落,李慶元已經快步上前“郡主,禮部送來了兩份答卷。”
因楊舉人主張自己的答卷被調換成了當年春闈二甲第三十七名,也即是如今的刑部郎中楊煜的答卷。
是以,此番禮部送來的,是兩張答卷。
兩張答卷之上的筆跡如出一轍,大徽為閱卷公正,所有的答卷送上批閱時,皆是由專人謄寫過一遍,且此后留卷封存。
這兩份答卷,雖是筆跡相同,但只一眼看去,便能辨出,寫著楊煜名字的那一份,文采斐然,字字珠璣,且引經據典,所言有物。
而寫著楊舉人的另一份,相差不是零星半點,整篇文章幾乎算得上是毫無亮點可言。
證據擺在面前,孫明遠越發氣盛,他高聲道“兩篇文章就擺在了眼前,且當年閱卷之人,乃是如今的內閣閣老呂大人。”
“這般情況之下,郡主還以為是下官與呂閣老有所勾結嗎”
聽到呂閣老三個字,旁觀的學子們皆是一片躁動。
呂閣老乃是當代大家,清流一派之人,其所著文章,幾乎稱得上當世之最,與其同名的,皆是些名儒。
且不光如此,呂閣老入內閣多年,自先帝在時,便已是朝中重臣。作為清流一派之人,他在學子中聲望極高,遠勝于其他人。
說他幫他人舞弊,這些個學子也好,官員也罷,皆是不會相信的。
因公開審理,質疑的話許多人不敢說,但還是有許多的視線落在了溫月聲的身上。
卻見溫月聲神色淡淡,輕叩了下桌案,淡聲道“原答卷呢”
那孫明遠的神色一變。
旁邊的楊舉人驟然大聲地道“回郡主的話,我曾去禮部問詢過,得知的結果,是原答卷早已損毀。”
孫明遠回神過來,沉聲道“那年參考的所有考生答卷皆已損毀,又非是你一人的損毀”
“郡主,若是光憑此項便打算定下官的罪的話,下官是萬萬不能應承的”
上首的溫月聲卻是道“那一年的損毀了,那三年前鄉試的答卷也損毀了今年秋闈的亦是損毀了”
“你倒是說說,是封存答卷的官員有問題,還是你有問題”
不待他回答,她便冷聲道“來人,傳張鐸、李方恒。”,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