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第五日,這般彈劾仍在繼續。
早朝之前,嚴偉看著周圍神色亢奮,躍躍欲試的言官,不由得皺眉。
在他身后,有人小聲地議論“這可真是,往常便是有人真的犯了錯,也未見得這般陣勢。”
“左不過是欺負郡主在朝上沒有根基,無人幫扶罷了,你看大皇子倒臺后,徐國公身為大皇子舅父,曾被參了幾本”
還有他們輕易不能說出口的話,那便是隱匿在了徐國公背后的太后。
大皇子斷了一條手臂,太后豈能這般善罷甘休。
只這個話一出,卻聽得旁邊有人輕嘲了句“那又如何”
“彈劾了這么多天,可見得出現了什么成效他們越是這般,越能證明郡主與其他人皆無干系。”
而這個,就是皇帝會重用溫月聲的根本。
“話是這么說的,可若一直這么下去,只怕郡主也難免會受到了波及。”
尤其面對的是那些擅詭辯,巧舌如簧的言官。
似是在應驗這番話,今日朝上的彈劾,也逐漸開始往詭異的方向發展而去。
“女子本應賢良淑德,而皇家郡主,更應該是女子中的表率才是,可思寧郡主而今所為,不僅半點不似女子該有的模樣,且還手段狠辣,目無法紀。”
“不錯,似軍營并著城北校場的那種地方,本就不應該是女子能夠插手進去的郡主如今所為,又跟明擺著破壞軍紀有什么區別”
“回稟皇上,臣以為,此前章世子的事情之上,已經給了郡主太多的優待,然如今章世子已然可以獨當一面,也當是時候收回郡主手中的權柄,以免時日久了,恐生亂象。”
“大徽自來就沒有女子掌權的特例,加之郡主所行之種種,遠超過了尋常朝臣處事之規章,是以臣等以為,當適時收回郡主的金腰牌,以正視聽”
這幾個言官口若懸河,你一言我一語,仿若溫月聲之舉,已是混亂了整個朝綱,甚至敗了大徽的江山一般。
說得正起勁時,有一個面容消瘦,兩頰深深地凹陷進去的官員,甚至還高聲道“若今日不將思寧郡主的金腰牌收回,只怕會有更多的官員,受于郡主之迫害,而不得不屈從于對方。”
“屆時,只怕國將不國,臣子做事也恐懼于其鐵腕之下,長此以往,當生亂象啊皇上”
他說得正是激動,尚且還覺得發揮不夠,要為了自己的這一番話再添加一些柴火的時候,卻驟然聽到了一聲暴喝。
“放你娘的狗屁”
滿殿死寂。
渭陽王站在了下首,有那么瞬間,他突然懷疑起來了自己的耳朵。
怎么剛才是有人說話了嗎
他怎么好像聽到是有人罵人了
不僅是他,這朝里的臣子皆懵了。
雖說尋常因政見不合,他們也常會在殿上爭論吵鬧,或者是陰陽怪氣。
可到底還保留著幾分顏面,即便是已經氣惱非常,也不過攻擊對方不知所謂。
啥時候這么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