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身劃破了長空,留下了一道殘影,劍尖鋒利,直逼著蕭縉而去。
“表哥”那把劍飛出去的瞬間,殿上所有的人皆驚慌失措,就連剛才還鎮定自若的鎮國公,都倏然起身。
殿上亂成一團,慌亂中有人驚叫出聲,但都沒引起殿內的人的注意。
所有人抬眸,只看見那把劍,筆直地從蕭縉的脖頸旁飛快,削落了他的一縷頭發,砰地一聲巨響扎進了他身后的墻上。
咔擦。
劍尖入墻的瞬間,劍身寸寸斷裂開來,碎成了一地。
溫月聲在那一地的長劍殘渣中淡然轉身。
只殺了他,未免太過容易。
在她身后,無數人懸著的心落了地。
比武臺旁邊的宮人終于是緩過了神來,遲疑后許久,方才道“思寧郡主,勝”
殿上的人這才如遭雷擊般回過了神來,殿上卻始終安靜。
原因無他,溫月聲今日所表現出的能耐,遠超過他人想象。
京中比蕭縉武藝還要高的人,可并無幾人。
也或者是蕭縉自己留有了余地,但哪怕是留有余地,他應當也不會讓自己如此狼狽才是。
身為皇四子,還是中宮唯一的嫡子,這般落敗于溫月聲之手,已經不是丟不丟臉的問題,而是近乎于讓溫月聲,把中宮一脈所有人的臉面,踩在了地上了。
更叫人難以理解的是,皇帝見得這般場面,竟還輕拍手,淡聲道“好”
皇帝的下首,端坐著的景康王,神色變了又變,眼眸閃爍非常。
剛才那般場面實在是過于刺激,只皇帝都沒有追究,那溫月聲所為,便是合理的。
無人敢有質疑。
溫月聲就這么一步步地,往殿上走來。
她到時,晏陵已經候在了她的身旁。
他神色始終冷漠,卻在她靠近時,眼眸微動。
他將手中干凈的綾帕遞了過去。
溫月聲接過,他便輕聲道“昊周傳來消息。”
“和親事宜暫停,皇帝急召太子回宮。”
溫月聲抬眸,與他對視。
這場謀劃了許久的和親大事,在將要達成之前,突然被迫暫停。
此刻的殿上,皇帝也已經收到了晏陵傳來的消息。
殿內的氣氛驟變,處在了震驚中的眾人,皆是反應了過來。
有臣子道“再過日,便是遠定好的和親時間了。”
福瑞公主的出嫁儀式都已經準備好了。
昊周卻在這個時候叫停
“皇上,昊周此舉,未免也太過看輕我大徽了些臣以為,當禁止昊周太子離京,將和親事項落實了才是。”
“只如今尚且在商議中,若貿然行動,昊周那邊也未必不會有所動作。”
陸青淮臉色陰沉,他將同時傳遞過來的邊疆戰報,交予了殿上的皇帝,隨后沉聲道“邊疆消息,昊周五十萬大軍壓境。”
殿內驟然一靜。
有臣子倏地起身,不可思議地道“五十萬”
這些年邊疆雖偶有摩擦,可最多的時候,不過是前些年,雙方各派出了十來萬兵力。
那一戰時,還因為大徽準備不當,傷亡慘重。
那年之后,大徽便一直在休養生息。
然許多事情不可一蹴而就,即便是這幾年不斷地休養生息,亦是難以追上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