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冰非石非草木,卻遠比這些還要無情。
是以,他的策略,與他們都不一樣。
即便他如何想要,夜夜難寐,也欲徐徐圖之。
他欲用溫水化之,且所圖與他們都不同,他只要她待他有些微的不同便可。
因溫月聲此人,在她身邊的,被她劃歸為同伴之流的人,所得到的,其實便是她全部的溫柔。
至于更多的,他們來日方長。
外面靜了許久。
她斬釘截鐵的不愿,叫郁舜許久難以回神。
這事確實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圍,因他在聽到了這句毫無情緒的不愿后,心緒竟是受到了強烈的影響。
郁舜斂眸,手垂于身側,比起遠在了千里之外的昊周急詔,還有他身上的重擔,野心和掠奪一切的想法,眼下他竟是更想要知道她為何不愿。
但是很明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暮色四合中,泰蘭已是忍耐不住,匆匆到了他的身側,低聲道“太子,必須得走了。”
郁舜眼眸微垂,蓋住了眼底所有一切復雜的情緒,靜默片刻之后,到底是起了身。
他神色里一切如常,對待溫月聲亦是輕拱手,給了最為周全的禮數,克制地道“郁舜告辭。”
有句話他并沒有說出口,那便是
下次再見,希望他們不是在戰場之上。
但他心中也清楚,今日溫月聲這邊直截了當的拒絕之后,此事也只能夠成為一個美好的期盼了。
他轉身,走出的每一步,看著尋常,實則艱難。
但到底,是趕在了日落之前,帶著身邊的人,策馬疾行,離開了大徽京城。
天邊最后一點金色消彌,為首的郁舜卻忽然一下子勒住了韁繩。
泰蘭努烈同時停了下來,就見他回首去看,那座在黑夜里,龐大安靜的大徽京城,良久輕笑道“你們說,孤此番折返而去,可能將她直接擄走”
他眼中迸射著強盛的光。
旁邊的泰蘭努烈面面相覷,很難去回答他這個話。
但很明顯,郁舜說出這句話,也不是為了叫他們回答的,他在這沉靜的黑夜里,驟然大笑出聲“諸位昊周兒郎,隨孤前行,勢必在三日之內,趕回昊周”
“是”身邊的將士一呼百應,同時與他策馬揚鞭。
一行人浩浩蕩蕩,沖出了黑夜之中。
郁舜離開之后,溫月聲在這邊靜坐了片刻。
那廂房的門被人從里邊推開,晏陵著一身青色衣袍,身姿挺拔,容貌傾絕,緩步行至溫月聲的身邊。
溫月聲淡聲道“晏大人候在了此處,是怕我同他離開”
晏陵那雙煙波浩渺般的眸微頓,輕聲道“郡主若想離開,晏陵也可助郡主一臂之力。”
旁邊的滌竹
他們家大人瘋了
現在不只是朝上相幫,還能幫人叛國了是吧
“若郡主用得上晏陵,晏陵亦是可隨同郡主離開。”
滌竹
若非親耳所聽,他都要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
溫月聲輕笑,她瞥向了他“若我真要嫁給他呢”
周圍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