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溫月聲會在初涉三大守衛軍的當日,就著手處死了這么多的將領。
并且這些人,從將軍到了校尉,乃至于底下的普通將領,皆所不能幸免。
她將從前籠罩在了三大守衛軍上方的那一張網,直接干脆利落地拔除殆盡。
就連對其所為,聽之任之,或者是助力對方惡行的其他將領,亦是被剝奪了身上所有的軍功,軍法處置。
且還不止如此。
“把人帶上來。”她于高臺之上站立,盛大的金陽在她的身后綻放。
這聲一出,校場內的所有將士皆是回頭去看。
然這一眼,卻驚到了無數人。
因為這個剛剛被章玉麟像一條死狗一般拖上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許多人想到了的那位忠勤伯。
同在京城當中出事,忠勤伯還有爵位在身,是以哪怕今日溫月聲動了手,他們也不認為會動到忠勤伯頭頂上。
卻沒成想,他會直接被以這等方式拖了上來。
和之前溫月聲所斬殺的孫明遠之流不一樣,忠勤伯是勛貴,勛貴之中,盤根錯節。
哪怕在大皇子最為猖獗之時,都沒有動過勛貴。
因為他清楚,以大徽朝堂目前的情況,若是動了勛貴,極可能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而今日,溫月聲不僅是動了,且還是當著四大守衛軍的面動的。
忠勤伯被拖到了全軍面前。
他被溫月聲廢掉了右手之后,便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可以隨便為非作歹的忠勤伯了。
甚至在城北校場將士沖入了他府中時,他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一路羈押到了城東校場。
至剛才那個將軍開口之前,他都被堵住了嘴,一句話皆說不出口。
如今他在場中,溫月聲站在了高臺之上,距離甚遠。
忠勤伯眼中滿是陰戾之色,他緊盯著溫月聲,譏笑道“郡主為爭權,當真是不擇手段。”
他將溫月聲今日所為,全部都歸結于爭權。
他對于今日這校場之上所發生的一切事由,皆心知肚明,且不光清楚,還欲將所有的罪過,都推到了溫月聲的身上。
甚至到了此時此刻,他都不覺得溫月聲會殺了他。
他曾有軍功在身,并且還是皇帝親封的忠勤伯。
況且在他看來,他拼搏得來的這一切,只拿一點銀錢,拿那些將士的命來撒撒氣,這算得了什么
他冷沉著聲音道“今日僅是一個小小的負重訓練而已,就因為錯過了郡主的點兵儀式,便讓人打殺了如此多的將領。”
“一個殘暴的主將,又能夠比起我好上了多少”
“在場的諸位,又如何能夠知曉,今日死的是這些個將領,來日郡主若是心緒不佳,死的會不會是諸位”
他頂著那無數的視線,毫不在意地冷笑“將領也好,將士也罷,全都是她用于爭權的工具,這女人蛇蝎心腸,手段狠辣,且無法無天。”
“放屁”章玉麟怒聲道“忠勤伯,你草菅人命,兇狠暴戾。”
“光是城西城東校場之內,就有多少無辜之人,被你打到殘廢,亦或者是此生都不能練武”
“你竟是有臉說他人殘暴”
從那日他在比武大會上傷了李慶元,溫月聲就派人查了他,可得到的結果,卻是滿滿一冊血賬。
忠勤伯性情暴戾,從他府中的下人,到妻眷,再到了他身邊的將士,手底下的兵,這中間沒有一個人,是沒挨過他的打的。
這里面,又以一些新兵營的士兵最為凄慘,這里邊不少的士兵,都是剛剛才入軍營,家世背景都算不得多好。
驟然被他選中練武時,還覺得格外的高興。
可真正到了他的手中,才知道什么方才是地獄。
他手里那根滿是黑色倒刺的長鞭,其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士兵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