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的軍隊尚且還沒能趕到,昊周軍隊便大軍壓境。
撫州邊防線外,立著瓊山關,此刻從郁舜及昊周將士的方向往下看,只能看見緊閉的關口,難以窺探撫州內的景象。
泰蘭站在郁舜的身側,低聲道“大徽派來平定內亂的,是思寧郡主。”
提及這個名號,他不由得抬眼看了下郁舜的表情。
見這位年輕的帝王神色冷淡,恍若不為所動,泰蘭這才道“距離撫州知州韓柯送信之日,已是過了好些時日。”
“如今瓊山關緊閉,也不清楚撫州內景象及兵力。”
他身側的努烈道“可要直接進攻,試探一二”
整個大徽最強的邊疆軍隊,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更何談一個撫州。
努烈猜測這撫州之內的兵力,即便是有,便也是不多的。
又是在大徽生出內亂之時,此時若動手,說不準還真的是把握住了時機。
可他話音剛落,就見到了那瓊山關的城樓之上,有一道身影,正不疾不徐地往上走。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側方一出山坡之上,從郁舜站立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瓊山關城樓之上的景象。
是以,當溫月聲著一身玄色衣袍,手持白玉佛珠,立于城樓之上,抬眼往這邊看時。
這邊的所有人俱是怔住。
今晨下了一場小雪,雪落滿山頭,將整個瓊山關及身后連綿的山脈,并著這一道天然形成的大徽邊防線,都鍍上了一層清淺的雪色。
溫月聲一身玄黑,立在了那輕輕淺淺的雪色之前,格外矚目。
冷風卷起她的袍角,與她滿頭烏發紛飛。
她什么都沒做,只靜立在了原地,卻能夠讓這山坡之上的昊周眾人,感受到了滔天的殺意。
那雙冷淡的眼眸,不帶情緒地落在了這邊人的身上,便叫人如墜冰窖,心下為之一顫。
在他們面前,浩大的瓊山關中,眼下能夠看見的,其實只有溫月聲一個人。
與他們身后的千軍萬馬,形成了巨大的對比。
郁舜抬眸,目光深邃非常。
他靜立在了原地,直面溫月聲那滔天的殺意。
她身后龐大的山巒,在那殺意底下,似乎都成為盤踞著的猛獸,好似隨時都會朝他們飛撲過來一般。
他微頓,忽而道“差人下去叫陣。”
努烈微怔后問“如何叫陣”
“讓大徽主帥,同朕一并,于陣前比試。”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幾個武將皆是變了臉色。
泰蘭與努烈對視了眼,當下未有多言,便按照郁舜的吩咐去辦。
瓊山關門外,昊周將士騎著一匹馬,聲音高亢,于大門外盤旋叫陣。
瓊山關內,聽到了對方的要求,邊防線上的將士皆是神色微變。
那日鎮壓住撫州軍之后,嚴偉審問了韓柯身邊的人,得知韓柯確實已經打算投敵,還準備打開瓊山關,放昊周軍隊入大徽后。
嚴偉當下就變了臉色,甚至來不及往朝中遞信,就將消息回稟給了溫月聲。
溫月聲帶著他及章玉麟,并著一半的將士,趕到了這瓊山關。
他們昨日才抵達,今日昊周大軍便出現在了瓊山關外。
局勢緊繃,是連帶著原本鎮守邊防線的將士,都變了神色。
邊防線的將士之中,亦是有著韓柯的人,被溫月聲處置了幾個,但如今還算不得全部都能用。
除去了邊防軍之外,眼下他們能夠調用的將士,至多不超過一萬。
若昊周當真打算從此處進攻的話,他們幾乎是沒有任何迎戰或者是獲勝的可能性的。
只有一點,那便是他們不清楚昊周來了多少人馬,昊周亦是不清楚如今撫州內的情況。
剛才溫月聲獨自一人登了城樓,所傳遞出去的信息,便是大徽內亂已經平息。
但具體如何,昊周也無從得知。
昊周那邊是新帝親征,輕易應當也不會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