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著溫泉,周遭的花花草草都長得很是茂盛。
凜冬之下,唯有這何府中提前進入了春日。
而這般大小的溫泉,何府內還不止這么一個。
撫州尋常就冷,今年尤其的冷,溫泉在這個地方,算得上是極端奢靡的存在。
這都算不得什么,進了那正院后更為夸張。
因設宴款待溫月聲,何覃好生準備了一番。
整個正院之內,燈火通明。
正廳內擺著一巨大的圓桌,滿桌精致非常的菜肴不說,在這圓桌前不遠處,竟是在屋內搭建了一個巨大的戲臺。
戲臺既高且大,甚至比周曼娘在京中見到的許多戲臺都要搭建得奢靡。
何覃在撫州鉆營多年,生意做得大,尋常跟官員來往也多。
但招待女子,卻也是破天荒頭一回。
在今日溫月聲登門之前,他還認真琢磨了番,該要如何與這位郡主攀上關系。
思前想后,終是拿定了主意。
到溫月聲進了正廳,同周曼娘一并坐下之后。
何覃才輕笑著道“除今日宴席之外,草民還有幾件禮物想送給郡主。”
沒辦法,知州府中現在都由軍中將士把控著,見不到溫月聲本身,他便什么東西都送不出去。
何覃語畢,拍了拍手,當下便有幾十個小廝,抬著一連串的大箱子進入了正廳內。
因是私宴,除了周曼娘和谷雨之外,溫月聲誰都沒帶。
這十個大箱子一出現,谷雨人都懵了下。
何覃卻還只笑道“這些都是撫州的一些特產,還請郡主笑納。”
他說是特產,可箱子打開了之后,見得的卻是閃爍的金銀。
十個大箱子,三箱金,七箱銀,擺在了一起,瞧著是格外的震撼。
何覃以往用這等方式,拉攏了不少的官員。
無論對方在面見他之前,是什么樣的表現,在看到了這直白的金銀之后,都沒有說完全不為所動的。
偏眼前的溫月聲,叫他是半點都看不透。
她在看見了這般多的東西之后,不僅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連眼眸都是淡淡的。
不似尋常官員那般眼神火熱,卻也不像是有些人那般,故作姿態,怒喝他一番。
她就只是這么看著。
何覃微頓,眼眸閃爍了片刻。
他自是不相信這世間還有不為銀錢所動的人,無論對方是郡主,亦或者是王爺,只要是還活在了俗世里的人,便一定都會為錢所動。
要是不動,那就是尚且還不夠。
但剛剛接觸到了溫月聲,他也不想要這般快地就暴露了自己的家產。
所以即便溫月聲表現平平,他也沒再繼續讓人往內抬箱子。
反而對旁邊的小廝一招手,那小廝會意,當下抬步離開了這正廳之中。
待得去而復返時,竟是帶回來了一個容色格外俊秀,生得唇紅齒白的美少年。
周曼娘坐在了溫月聲身邊,在看到了這姿容俊秀的少年郎后,差點沒一口茶噴出來。
這個何覃,將他們家的郡主當成什么了
她沒來得及發問,就聽何覃笑道“這便是草民所準備的禮物。”
“是個清倌,今歲十七,名號”他微頓,隨后朝溫月聲會意一笑“還請郡主為他賜名。”
他說話時,那少年始終低垂著頭,緊盯著地面,沉默不語。
周曼娘看得是目瞪口呆。
從郡主上朝后,各方勢力是暗涌不斷,想要對郡主下手的,刺殺的,甚至是栽贓構陷的都見過。
這上來就是送錢送人的,倒也真的是第一回。
但念及對方的商賈身份,她似是又能理解了。
何覃應當平常就是這般和撫州官員來往的,所以哪怕如今撫州暫且掌權的人是溫月聲,是個不同尋常的女子,他也同樣對待了。
廳內安靜,溫月聲并未言語。
何覃面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卻將問題都怪罪到了那少年頭上,朝著他冷凝著嗓音道“還不快向郡主問好”
“之前都怎么教你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