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官員,皆是呼吸一窒。
有人反應過來,猛地抬頭看向了馬閣老。
這一眼,對上的就是馬閣老復雜難耐的眼神。
她的意思是
從上朝開始審理這件事情開始,馬懷有就被押在殿外,聽著滿殿的人商討怎么處置他。
最重要的是
他親耳聽到了他父親為求自保,要求皇帝處決他。
殿內的許多人反應過來,皆是神色復雜。
王進之到底沒忍住,低聲道“儲君人選中,確實是無人可以比擬。”
沒有證據,她就創造證據。
馬閣老是能沉得住氣,并且還能游刃有余。
可馬懷有呢
他若是能有其父的這般心性和能耐的話,也不至于會這般急躁,御史大夫的位置還沒定下,就急匆匆地跑到了溫月聲的面前去鬧了。
他修煉的功夫還不到家,更做不到在死亡威脅時,無動于衷。
滿殿安靜,馬懷有被押到了殿前,他那雙陰戾的眼,就這么筆直而又死氣沉沉地,盯著自己的父親。
溫月聲抬手,示意將士拿掉那堵住他嘴的東西。
在滿殿詭異的氣氛中,唯有她聲色冷淡如常“現在,馬大人可以為自己爭辯了。”
靜。
馬懷有嘴里的東西被拿走的瞬間,他直接轉向殿上的皇帝,高聲道
“皇上,臣冤枉”
這般多的證據擺在眼前,他竟還有臉喊冤枉。
不待周圍的人反應過來,馬懷有已經毫不猶豫地喊出了第二句話
“這些事情,皆是我父親馬逾讓我做的”
大殿內一片死寂。
馬閣老驟然閉上了眼睛。
他能夠對整個局面都有所控制,卻唯獨控制不了的,就是他自己養出來的兒子。
養蠱之人,必遭受蠱吞噬。
眼下亦然。
忠勇侯譏聲道“這等時候,倒是看出來是父子了。”
一個大義滅親,一個禍水東引。
果然什么樣的爹便能養出什么樣的兒子,馬閣老讓誅殺馬懷有時有多果決,這會馬懷有賣爹就有多毫不猶豫。
“皇上罪臣不過一個小小的翰林學士,如何能夠有著這般大的本事且將那些身上種了蠱蟲的女人,送到了那些大人府中的事,本來就是馬逾籠絡權臣的一種手段。”
“皇上如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馬家上下都只聽馬逾的話,罪臣一個算不得多受寵的次子,如何能夠越過了馬逾去做這些事”
“依照諸位大人對馬逾的了解,他會是那種任由著眼皮子底下有他不許的事發生,且一做就是好多年的人嗎”馬懷有面色已經竭盡瘋狂。
只因他確實是按照馬逾的吩咐去做事,可如今憑什么要他一個人來抗這個罪責
馬逾要用他的性命去換自己的仕途呵,他做夢。
他既是不愿意救他,那他們干脆便一起死。
這不是馬逾一直教他的做人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