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城這個地方,氣候比之整個邊疆的城池都要好。
進入了三月底四月初,天氣徹底轉暖。
只連著晴朗了沒幾日后,天空陰沉了下來,沒過了幾日,便開始飄起了零落的春雨。
春雨如絲,細細密密的落了下來。
將整個昊周營地,都籠罩在了煙雨蒙蒙之中。
正值白日當午,細雨綿綿之下,軍營里的將士,在吃罷了午飯之后,皆有些昏昏欲睡。
然就在這個時候,大徽的鐵騎,自昊周營地的后方,直接攻了進來。
博爾烈恒收到了消息的時候,還有些不可置信,他盯著眼前的將士,沉聲道“你說什么”
那將士臉色格外難看,一身的軍服已經被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水打濕了,濕漉漉的衣服貼在了身上,格外地難受,但他此刻卻顧不得這些,只高聲道
“大徽大軍攻入營中了”
博爾烈恒神色巨變。
他不比博爾睿,在面對這些事情時,表現及反應也是格外迅速的。
加之這幾日之內,他哪怕是晚間睡覺時,都穿著身上厚重的甲胄,所以幾乎是在收到了消息之后,便立即趕了出去。
因輕云鎮外的大軍教訓,這次在收到了敵襲通知后,昊周大軍的反應也變得格外快速。
幾乎是頃刻間,便有上萬人集結在了一塊。
手中兵器俱全,甲胄亦是穿戴整齊。
博爾烈恒一聲令下,聲勢浩蕩的昊周大軍立即攻了出去。
種種跡象看起來,似乎都比此前輕云鎮的對戰要好上了不少。
然而,他們反應得再及時,到底還是因為沒想過大徽會主動出擊,而喪失了先機。
大徽此番下手,亦是半點退路都不給自己留。
源城內部六萬軍隊,傾巢而出。
六萬人的兵馬沖擊之下,昊周軍營的外部軍隊被全數剿滅,幾乎是必然的。
除此之外,還有更為重要的一點,那便是源城這雨水連天的氣候。
春雨不似夏雨那般暴烈,卻能陰郁連綿,下上一整天。
更別說今日之前,這雨已經連續下了兩天,連綿的雨水,令得泥土都變得松軟了起來。
大徽臨時入侵,昊周將士反應及時,來得及拿武器,來得及穿戴甲胄,卻來不及披上雨披。
連綿雨中,將士視線受阻,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浸濕,又被厚重的甲胄籠著,浸濕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宛若拖動著三個甲胄在行動。
即便是兇悍如昊周大軍,亦是被這一身裝束侵擾。
更別提連綿細雨之下,腳底下的泥土變得松軟濕滑,稍不注意就會踩滑。
這可是戰場之上,只稍有片刻的疏忽,都會丟掉了性命。
更別提他們在多重困阻之下,行動接近于艱難。
反觀大徽那邊,因主動進攻,全軍之內都佩戴著斗笠及請便的蓑衣,斗笠隔絕雨水模糊視線,蓑衣更是讓他們行動便捷。
冷涼的春雨之下,一切準備就緒的大徽將士,就像是一把利刃一樣,直直地插入了整個昊周大軍的心臟。
博爾烈恒率領大軍突圍時,所見到的,就是這般裝備齊全的大徽軍隊。
在此之前,不說是他,只怕是整個昊周之人都預想不到,大徽竟是會有主動進攻的一天。
且一動手,就是在盤算好了天氣,做足了準備,且還格外熟知這個軍營作戰方式的前提下。
博爾烈恒的援軍還需幾日才能抵達,溫月聲底下的將士,就已經斬殺了無數的昊周將士。
冰涼的春雨中,溫月聲端坐在了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