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視線之下,若命弓箭手放箭的話,先死的人,一定會是這些百姓。
劉奕劃過了那一雙雙驚懼無助的眼眸,心下不忍,他甚至不敢去看剛才那個孩子的眼睛,只沉下聲對溫月聲道“弓箭手已就位。”
隨時可以下令射殺這里所有的昊周將士。
溫月聲卻沒回答他的話,只看向吉蘭。
卻見吉蘭先是一怔,隨后癲狂大笑了起來。
他那雙陰沉沉的眸,在掃向了溫月聲之后,眼底滑動著劇烈的情緒。
他心知今日無法逃脫,他活不成了。
他也清楚溫月聲曾斬殺過很多昊周名將,實力不俗。
但眼下他別無選擇。
他可以殺了手中所有的大徽百姓,但都不如殺了溫月聲來得有價值。
她既是送上了門來,那他今日斬殺了她,便是戰敗,也是死得其所了。
當下,吉蘭平靜下來,陰沉著眼眸道“好”
“但是在交換之前,你需要卸掉身上所有的兵器,還有”他抬起手中的兵器,指向了劉奕二人。
“這兩個人,還有你身邊所有的大徽人,都必須退出鎮外去。”
幾乎這個話剛剛一出,那劉奕跟葉秋云便已經是神色巨變。
吉蘭手里還有三千余人,卻要他們退出去。
這里是陲溪鎮的主干道,他們如果退出去的話,短時間內,溫月聲便得要一個人面對這里的所有人。
劉奕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道“不行”
未成想,他話音剛落,溫月聲已經扔掉了手中的刀。
哐當。
刀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溫月聲面無表情地道“好。”
“郡主”連她身側的葉秋云都變了神色。
劉奕也是毫不猶豫地道“郡主,萬萬不可。”
他閉了閉眼,在萬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可以放棄鎮中的百姓,但溫月聲是整個邊疆的主將,只有她活著,才能夠保住了邊疆安寧。
他們欲開口,卻直接被溫月聲打斷。
朦朧的夜色中,溫月聲目光冷徹,不帶情緒地道“刀營眾將。”
“是”
“撤出陲溪鎮。”
對刀營將士來說,溫月聲的命令就是他們行事的唯一準則。
是以哪怕知道眼下這般狀況不該,他們還是在溫月聲的指令之下,毫不猶豫地道“是。”
刀營所有的將領,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齊刷刷往后撤。
刀營將士撤出,劉奕卻不愿意走,葉秋云亦是,他們二人依舊直愣愣地站在了溫月聲的身后。
但少去了那支精良的刀營震懾,令得這邊的氣氛亦是變化了些許。
吉蘭見狀,更是忍不住譏笑,他如同看戲一般,摩挲著下巴盯著溫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