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聲寸步不讓,并給出了烏戈這個選項,便是在告知他,百萬兩買的不只是短時間內的和平,也是烏戈這個人。
就看他這個帝王,愿不愿意用大批的銀兩,和退兵上百里,換取一個猛將了。
人人都道是他聰慧,卻不知,他與她數次交鋒。
卻從未在她手中占過便宜。
她自來少言語,甚至對于昊周整體都漠不關心,卻在他說出了求和的話之后,便直接勘破了目前昊周的局勢。
郁舜目光長遠,但國內并非都是人人如此。
昊周以武治國,在大多數人眼中,是不愿意輕易向大徽低頭的。
他力排眾議與溫月聲議和,溫月聲轉手就給他送個難題。
烏戈對于昊周而言重要,但卻也沒有到得那么多銀兩和退兵百里去換的地步。
但他今日若有不應,朝內便會再起紛爭。
她兩次給他選擇,兩次都是逼他走入絕路。
郁舜靜默片刻,終是輕笑了瞬。
他輕聲道“那便如郡主所言。”
應了
邊疆苦戰近二十年竟是在溫月聲的鐵腕之下,逼得昊周求和,還應下了五年之約,賠償大筆銀錢
這些事情,放在了從前,許多人是連想都不敢想。
以至于到議和結束之前,昊周那邊都格外的沉默,與大徽的歡欣鼓舞,形成了巨大的對比。
溫月聲起身,帶著章玉麟離開。
郁舜卻緊盯著她的背影,久久難以移開視線。
褚冽弘站在了他的身側,眼眸復雜地道“大徽建朝多年,從未有過女子當政的先例。”
哪怕是她手握兵權,若沒有名正言順地登位,此后必定會禍患無窮。
這也是褚冽弘尤為贊成議和的原因。
這位思寧郡主太過強悍,他們并非對手,但如果大徽內斗,最終結果并沒有倒向她,那么事情就更加簡單了。
郁舜聞言,所想到的卻是當初他從大徽離開之前,夕陽落滿整個天際的那天。
若他當日提出的,是想要與她共治天下,也不知如今會否有所改變。
但這念頭只是轉瞬即逝。
個月的戰事,也清楚明晰地告知了他,溫月聲是大徽人。
從不會變。
也正是因此,他才會難以靠近她半點。
“回吧。”冷風之下,郁舜眸中浮現著深深淺淺的光。
他日戰場再見,他們之間,勢必要分出勝負。
而事到如今,他比之其他,更想要得到的,是她。
而那邊,當議和的消息落定后,大徽國內近乎是舉國歡慶。
多年積壓之下,所有人皆視昊周二字為洪水猛獸,夜半小兒啼哭時,都是用昊周將士來嚇唬家中孩童。
近二十年的欺壓,大徽割地賠錢,邊疆民不聊生。
而這一切,皆是在溫月聲出現之后,得到了改變。
二十年來第一次,昊周淪為了戰敗國,且賠償了大筆的銀錢,堪稱歷年之最。
而邊疆也會短時間免于戰火。
大徽不必用女子前去和親,更不用喪失主權,而是輕易就做到了讓對方退兵一百里。
這般情況,如何不讓百姓歡欣雀躍
更別說,溫月聲還接回了歷年所有被昊周擄掠的戰俘,拿出昊周賠款的一部分銀錢,安置了這些大徽的子民。
一樁接著一樁,都是極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