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地上爬起來,手腳并用,他嗓音嘶啞,仿佛著了火一般,對溫月聲道“聲兒,水、水”
自那一日,他見過了英國公后,整整七日里,牢房中沒有給他送過任何的飯菜或者是水。
他餓得頭腦發昏,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的眼前晃著。
如今看見了溫月聲,就跟瞧見了救世主一樣。
在進這間牢房后,那個大理寺的官員便退了出去。
這里僅有溫月聲跟溫尋兩個人,溫月聲聞言,連動都未動一下。
她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溫尋掙扎嘶吼,然后在他近乎崩潰的時候,淡聲道“慧怡長公主的死,可跟你有關”
那溫尋聞言,眼眸劇烈地閃爍。
只一瞬,他便瘋狂地搖頭。
他不知道溫月聲已經用這個事情給他定了罪,只拼命地道“沒有、沒有,你母親是病死的,聲兒救救我”
他所說的沒錯,慧怡長公主確實是病死的,只不過那個病,卻是在誕下溫月聲后一年,看著他日日留宿于京中某處私宅,跟當時已經被他養在了外邊的陳氏,也就是溫玉若的生母,廝混在了一起。
甚至在她重病之時,還將陳氏帶到了公主府中行茍且之事,而生生落下的。
慧怡長公主生產溫月聲時很不順,身體落下了病根。
溫尋知曉她愛自己,且心思敏感,便日日在她跟前做那些事情。
他并非不清楚婦人病都得要好好地將養著,可他當時心中早已經沒了長公主,且多年以來,他心底都有個未宣之于口的隱秘。
那就是在公主府中做低伏小,處處低公主一頭,讓他忍氣吞聲,茍活多年的事。
終于有了機會,他在肆無忌憚地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有著一種隱秘的報復快感。
而這些事情,他以為不會有人知道。
畢竟長公主當年,真的是病死的。
卻未料到,溫月聲掌權之后,長公主手底下的一個奴仆,從鄉下入了京城,特地求到了溫月聲面前,就是為告知她這件事。
溫月聲知曉后,便直接擬定了那一道圣旨。
“聲兒,快給我水,從前的事,都是父親的不對,日后你不希望我打擾你,我就離得遠遠的可好”溫尋咽了下唾沫,多日未進水米,他整個人猶如撕裂了一般,吞咽都好像是吞刀子一樣,格外痛苦。
這種火燒火燎般的感受,他從未有過。
卻沒想到溫月聲聞言,只冷聲道“此前,你不是最為喜歡將人關禁閉嗎”
溫尋眼眸巨震,他驟然想起來,在溫月聲發生這么大改變之前,他曾將她關在了房中,不管不問多日。
因著那一次之后,她就好似變了個人,所以溫尋印象極深。
他怎么都沒想到,就是這一關,便把溫月聲活生生餓死渴死了。
原身終年,未得他任何疼愛,還在他所謂的懲處和偏疼之下,走向了死亡。
陰暗的牢獄之中,溫月聲冷眼看著他,沉聲道“今日之舉,便將你所有做過的一切,皆還給你。”
“不過是不進水米而已,應當也不難熬。”溫月聲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給你三日。”
“三日后,你若熬得過,我便讓你換一種死法。”
“若熬不過”她冷淡的眼眸掃向他“那便是你自己不中用了。”
“你說對吧,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