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到了溫月聲的身上,應當也是如此。
可如同傅俞白這般富有才學之人,如若進了后宮,日后少不得要遠離朝堂。
提及此事時,許多人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這后宮,原本是許多女子的埋骨地,也是淹沒了她們才學和能力的地方。
但傅俞白自己不在意,他甚至不想要仕途和其他,只想要在溫月聲身邊。
少年直白且不加掩飾的傾慕,近乎于滿溢。
他還格外率真,在溫月聲于宮中單獨召見他時,毫不猶豫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春風和煦,溫月聲坐在了桌案背后,著一身雪白的衣裙,翻動著手中的書卷,容貌清冷,一如當年在撫州那般。
傅俞白看著,只覺得一顆心砰砰亂跳。
他坦白心意之后,還有許多人覺得他是逞一時之氣,對溫月聲是出于當年之事的感激,而非是真正的心悅。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并非那樣。
當年那般境況,如若溫月聲不出手,他自己也準備好了跟對方玉石俱焚。
仇他能報,但如溫月聲這樣的人,此生只有一個。
這么長的時間里,傅俞白亦是成長了不少。
人說少年輕狂,但他經歷之事諸多,遠不是尋常少年能比,人世間的事,他也看得明白。
可那又如何,他就是喜歡。
且是拋去了一切,純粹的喜歡。
甚至連傅俞白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并非是因為溫月聲的身份,如若溫月聲今日不是女帝,仍舊在鎮守邊疆,他只怕也會毫不猶豫地投身邊疆。
此事在當年溫月聲率兵去邊疆時,他就曾做過。
那時到底還是因為妹妹年幼,他無法拋棄她一人獨自生活,這才忍耐了下來。
而今不同,如有機會,他最想要做的,還是不顧一切地留在了她的身旁。
溫月聲垂眸,都能夠察覺到少年火熱的目光。
她微頓,抬眸道“明日便進入翰林院。”
傅俞白當下皺眉“為何皇上不要我”
他話語太過直白,令得剛到這殿門外的晏陵頓住了腳步。
“傅俞白。”溫月聲聲色冷淡,不帶情緒“后宮不留人。”
“無論是你,還是其他人,都一樣。”
傅俞白聞言,當下便紅了眼眶。
他原是個堅強的人,父親亡故后那幾年,被人欺壓至此,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如今聽溫月聲拒絕的話,便已忍不住了。
“那也可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皇上讓我留在身邊便好,做內務官,做個小廝,做個什么都好。”
“傅俞白只有一個請求,便是能留在皇上身邊。”
殿門外的晏陵,面容已經冷沉至極。
這話聽著,倒是像極了他當初的什么都不要,只要她。
他欲讓女官通報,進入殿中。
可女官剛動,就聽得溫月聲冷聲道“這般請求,朕不應,你聽懂了嗎”
聲色冷淡,近乎不帶任何情緒。
晏陵身側的女官原本見他面帶不虞,還心中忐忑,未料到溫月聲這話一出,這位冷漠不近人情的晏大人竟是瞬間變得如春風般和煦。
仿佛跟剛才那渾身散發著冷意的模樣,全然不是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