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女帝
從頭到尾,溫月聲的眼中都沒有她們。
大理寺依據往常的案例判罰,魏蘭芷便與魏家的所有人一并流放。
而這,就成為了溫玉若噩夢的開始。
她以為跟著魏蘅之,能夠過上不錯的日子。
可魏家早就已經今非昔比,如今大家都是罪犯,偏魏家上下,依舊端著百年望族的架子。
從魏夫人到了魏蘭芷,都格外難伺候。
流放日子難熬,魏家的人已經淪為了階下囚,自然不可能有著以往的排場或者是下人伺候著。
沒了下人,魏蘭芷嬌生慣養,魏夫人格外厭惡溫玉若這個在牢中勾搭上自家兒子的女人,是以他們全家上下,都將溫玉若當成是下人來使喚。
溫玉若起先是不可置信,隨后求助于魏蘅之。
她眼淚汪汪又脆弱非常的模樣,確實讓魏蘅之心疼了瞬。
但只是轉瞬,魏蘅之就告知她,在外不比從前,一切都要以孝順長輩為先。
溫玉若當下覺得呼吸一窒,卻也無可奈何。
她從此前那個無數人疼寵著的溫二小姐,變成了魏家全家的下人,給魏夫人魏蘭芷清洗衣物,梳頭甚至是燒水洗澡都是常事。
時常還需要忍受魏夫人的情緒不佳的辱罵,和魏蘭芷的針對。
流放三年,溫玉若仿若蒼老了幾十歲。
而在她被磋磨之后,魏蘅之待她的態度,亦是大不如前。
她只能麻木地接受一切。
直到某天,流放途中,他們看見無數的百姓在歡呼喝彩,就連那些尋常不近人情的將士們,臉上也浮現出來了笑意。
溫玉若不明所以,到了晚間,才聽到了魏家的人說,是女帝率領著大徽將士,一舉攻占了昊周。
攻占昊周,這是從前無數大徽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溫玉若驟然聽得圣上二字,只覺得恍若隔世。
她想起了幾年之前,尚且還在公主府時,她用盡辦法拴住蕭縉,刻意激怒溫月聲,搶占她的所有,仗著所有人的寵愛,穿著錦衣華服縮在了蕭縉懷里的日子。
到得如今,她卻在這邊為奴為婢,而溫月聲。
已是她連名諱都提及不得的九五之尊。
她成為了一只溫月聲隨便就可以碾死的螞蟻,而對方掌著的,卻是她用步子都丈量不過來的全部天下。
在得知這一切后,溫玉若原本麻木的心,已是痛苦非常。
可笑的是,流放三年,京中從未有人探尋過他們的消息。
溫玉若自詡跟溫月聲爭奪了多年,在那年溫月聲被關禁閉之前,一直都是她大獲全勝。
卻從沒想到過,對方眼中,從始至終都沒有她。
溫月聲甚至連帶著她的死活與否,皆沒有半分關心。
自溫月聲大變后,她們二人唯一的交集,唯有她戴著那支蕭縉的鳳頭釵,以退讓之名,實則存著炫耀和踐踏溫月聲的意思,耀武揚威地寫下的那封信。
除此外,便是她得知流放開始,興沖沖地求著那個時候對她尚且還憐惜的魏蘅之,去救她母親陳氏,卻得知陳氏已經被處死。
她知道陳氏從前做過的事,自然也清楚陳氏的死必定是溫月聲的命令。
但那又如何,她一個罪人家眷,什么時候能夠質疑得了女帝的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