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書年一覺睡到大巴車停。
車剛停,車門都還沒有打開,坐了一路車的同學們就已經站起來,橫跨著占據了旁邊的過道。
“啊可算是到了。”
“這椅子難受死了,感覺比咱們班的木椅子還爛。這給我坐的,直接腰椎間盤突出。”
“好了沒啊,開門了嗎走走走回去換個泳褲直接去海邊。”
來沿海城市玩,大家都很亢奮。
柏弈然還坐在椅子上沒有動,手虛擋著虞書年的耳朵,可又覺得已經到地方該下車了。
他不知道怎么把虞書年叫醒。
平時兄弟幾個早自習叫醒都直接鬧鐘砸臉,再不濟腦袋推開總能醒。
但是這些辦法,好像都不太適用。
七班的同學們陸陸續續的下車,吵嚷聲也隨著大家離開而越來越遠。
他小聲說“虞書年”
想叫醒,可又怕貿然出現的聲音驚到睡夢中的人。
柏弈然仍糾結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猶豫著要不要試著推一推他。
好在沒等他猶豫太長時間,虞書年自己醒了。
察覺到車沒在動,虞書年閉了閉眼睛,問道“到了嗎”
“嗯,到了。”柏弈然五指并攏虛遮在他眼前,說“大家已經去酒店了。”
虞書年輕舒一口氣,坐起來時搭在身上的外套滑落,他下意識的抬手接住,這衣服他剛見柏弈然穿過,轉手將它還給了它的主人,“謝謝。”
“嗨,衣服而已,你跟我說什么謝。”柏弈然動了下左臂,本想著把衣服接過來,然而維持著一個姿勢太久,又被枕了一路,這會麻木僵硬的好像灌了鉛,索性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換了右手。
“不是衣服。”虞書年察覺到他的別扭,捏了捏肩膀,“疼嗎”
蔥白的指尖帶著絲絲涼意,不經意間擦過脖頸,連呼吸都微微一顫,“不不不不疼。”
柏弈然自己聳了聳肩膀,靠著大動作來證明自己的所言非虛,“沒事,咱們也下去吧。”
車上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司機都跟著班主任下去了。
雖說車門開著不算是密閉空間,但柏弈然還是覺得有些呼吸困難,肯定是車內的空氣循環不好。
加上這地方溫度要比其他城市的秋天高出一大截,又悶又熱的,在車里待著自然難受。
柏弈然剛起身,就聽見身邊的人說“等一下。”
“嗯”幾乎是瞬間,柏弈然又重新坐了回來,還以為他暈車不舒服,有些緊張的問“怎么了你哪”
虞書年沒有回答,而是站起來手搭在他肩上,朝著柏弈然的方向傾身靠近。
話音在嘴邊漸漸消弭。
柏弈然仰著頭,怔愣的睜大了眼睛,精致的面頰在他的注視下緩緩靠近,錯愕間,鼻尖仿佛有了轉瞬即逝的觸碰,恍惚有種呼吸交錯的錯覺。
柏弈然大腦一片空白,視線不可控制的凝聚在虞書年的唇上。
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柏弈然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只是動了動唇就好像舌頭打結,支支吾吾的呼吸都是破碎的,連個完整的字都說不上來。
虞書年指尖從柏弈然左側臉頰抹過,他彎了彎眼睛,促狹道“怎么橘子都吃到臉上去了。”
他指腹上沾著小短條白色的橘子的橘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