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萌從廚房走出,看到了煙霧中的唐父。
又發生什么了。
唐萌冷冷地想,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內心音有一天可以如此冷硬。
“以后管好你的發情期,不要在發情期隨意外出,做出婚前被aha標記這種掉價的事情。”這是唐父說的第一句話。
和書中的唐父說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書里的唐萌是發情期去了任家,外面的人傳得沸沸揚揚,于是唐父失望地說“你怎么沒管好自己的發情期,做出這種掉價的事情。”
他甚至都不清楚唐萌這是意外發情。
“修竹,小寶是意外發情了。”唐母在一旁小心翼翼為唐萌說情。
“如果提前打抑制劑,就不會有意外發情。”唐父口吻強硬。
“打了的,他去醫院的時候就打了,只是運氣不好,剛打完沒多久發情期就來了,可能是測了精神力,消耗太大了,身體吃不消。”唐母為唐萌解釋道。
“那就是不夠提前。”唐父的眉頭緊鎖,語氣已經透出濃濃的不悅,顯然為唐母這幾次三番的求情感到不耐煩。
于是唐母也不敢再說了。
唐父威嚴的視線終于落在了他這個不聽話的兒子身上,他接著教訓道“你一個oga申請什么軍校,鬧出這樣的笑話。”
唐萌緊閉的上下牙都碰到了堅硬頑固的彼此,那些一直未開口說出的話仿佛化為沉悶的郁氣,從喉頭一路沉到胸口。
“那如果我真的能入學成功呢”唐萌盯著唐父的雙眼,“誰會變成新的笑話”
朦朧的煙霧后,是一雙和唐母極為相似的眼睛,只不過唐母的眼神總是柔順怯懦,宛如家養的寵物貓,而這雙更為年輕明亮的貓眼,卻如蟄伏在大霧后的野生貓科動物。
唐父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便是更深的不悅,他冰冷地評價道“你變得不安分了。”
“哎粥好了。”唐母拉著唐萌的手,推著唐萌去廚房,“小寶,快去給你爸爸盛粥好不好”
那雙眼里帶著無聲的祈求,連同抓得唐萌有些微微發疼的手,都是另外一種懇求。
唐萌感覺這雙眼睛好像快哭了。
所以他安靜地走向了廚房,身后是唐母不斷勸慰唐父的聲音,無非是什么“小孩子胡鬧一下他知道錯了”、“修竹你先消消氣”
再后面的話他聽不清了。
唐萌揭開鍋,粥還沒燉好。
他站在粥前,看著鍋底火焰的跳躍。
小時候的唐萌踮起腳尖,看著火舌的舔動,嗅著淡淡的粥香,忍不住對一旁的母親說“媽媽,粥怎么還沒好啊我都要餓死啦”
那溫暖的大手會輕輕刮一下他的鼻頭,“小饞貓。”
小唐萌抱住母親的腰,不依不饒道“哎呀小饞貓要餓死啦,媽媽我們出鍋吧”
“不行哦小寶,粥要燉半個小時,如果提前出鍋,味道就不好吃了。”記憶里母親的神情已經有些記不清了,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如此深刻刻在了幼小的唐萌腦海中,“你要學會耐心一點,等著火慢慢燒,粥慢慢燉,最后才能慢條斯理享用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