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頌安沒有實現他活蹦亂跳的承諾,他還是一副蒼白病容,但不算太虛弱。
朝談寧挑眉時,還帶著往日的張揚。
談寧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他的脖子。
林頌安的后頸貼著巴掌大的醫用紗布,談寧不敢碰,只能用指尖輕輕摸了摸紗布的邊緣,小心翼翼地問“還痛嗎”
“沒什么感覺了。”
“真的嗎”
林頌安看著談寧,隨即笑了笑,把臉埋進談寧懷里,“有點痛,寧寧抱抱。”
他的鼻尖抵著談寧的胸口,平日里他肯定是要一通胡亂的蹭,可現在他后頸刀口未愈,耍不了流氓,談寧于是靠近了些,讓林頌安枕著他的胳膊。
林頌安笑了笑,“做這個手術真好,寧寧都變主動了,再挨一刀我也樂意。”
談寧臉色微變,朝著林頌安的胳膊擰了一把,痛得林頌安倒吸一口涼氣。
談寧推開他。
林頌安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慢吞吞地抬起半個身子,往談寧的方向挪了挪。
“林頌安,我沒原諒你。”
林頌安默了默,“我知道。”
“我不會因為你所謂的榮幸的偉大的刻骨銘心的愛情,讓自己一輩子陷在愧疚里,不會對你予取予求。”談寧語氣突然變冷。
林頌安正色道“當然。”
“我不欠你什么。”
林頌安被談寧話語中的冷漠和隔閡感嚇到,剛想解釋,談寧就吻住了他的唇。
兩個人的唇都有些干澀,如幾粒火星掉進干枯的樹枝堆中,情難自禁,一觸即燃。
一個月,整整一個月。
他們沒有直接的交流,談寧想聽到林頌安的聲音,又怕聽到他痛苦的喘息,林頌安想看到談寧的臉,又怕看到他哭腫的眼睛。
談寧終于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
林頌安壓在談寧身上,兩個人的身體緊密貼合交纏,談寧這次沒有掙扎,不僅乖乖躺著一動不動,還主動護住林頌安的肩膀,林頌安不能用力的時候,他就主動迎上去。
他們有過很多親密的時刻,在學校的荒廢值班室里,在車里,在臥室里,他們耳鬢廝磨翻云覆雨的次數多到數不過來,但這還是第一次,心比身體更近。
“我很想你,”接吻的間隙里林頌安短暫放過談寧發麻的唇瓣,他輕聲說“一個人在隔離區的時候,我每天都好想你。”
談寧悄悄抹掉眼淚,“做完手術到現在,有什么變化嗎”
“暫時沒有。”
“那就好。”
林頌安側躺到一邊,見談寧板著臉,于是伸出手,扒拉了兩下談寧的腰,把談寧也扒拉成側躺,兩個人靜靜地看著彼此。
“林頌安,你會不會后悔”
林頌安搖頭。
“你要怎么證明你不會后悔”
林頌安冥思苦想,然后把手舉到談寧面前,“拉勾。”
談寧拍開他的手,無語道“幼稚。”
談寧的頭發都被林頌安弄散了,他從來枕頭下面翻找出皮筋,簡單扎了一下,問林頌安“幾點到的”
“下午兩點多。”
“一個人來的嗎”
“我媽送我去的寧江機場,下飛機之后王帆來希思羅機場接我來這里。”
“阿姨同意你來這里嗎”
“同意,她知道我見了你之后身體才能好的更快。”